司承弼說完,並不等太孫回答,便拍了拍掌。
一個內官呈著一副卷軸古畫上前。司承弼走向內官,在距離太孫約莫二十步的大殿門口,將卷軸緩緩打開。
卷軸內,是一副潑墨山水圖。
“這是本王無意尋得之物,不過有人詬病本王這畫,說畫中行舟之人太多,失了意境。珩兒,你幫本王看看,這行舟之人多少才是合適?”
說罷,司承弼也不拿著畫上前,就這麼立在門口。
葉寧語看向那幅畫,雖然畫幅很大,可畫隻占了畫幅的三之一。且整篇畫中,有山有水,水上的舟就更小了,更不提舟中的人。
即便是葉寧語這樣好的眼力,從此處看過去,也覺得舟中的人有些重影。似有兩三個,又好像有四五個。
“這麼遠的距離,二郎神來了都看不清。”董彆古依然坐在位置上喝酒。
司承弼笑了笑,“董相說的是,是本王沒注意,我走近些,珩兒再看看。”說罷,司承弼往前走了兩步。
眾人還是搖頭,有人看清的,開始竊竊私語。
“好像是有些畫蛇添足……”
“我倒覺得這舟中的人合適……”
“榮安王,還是看不清。”
“喲,還看不清,那本王再往前兩步。”說著,司承弼又一步一挪。
“可以了可以了。”
“衛家主,你可能看清這畫中人?”司承弼看向衛蓉素。
“回殿下,可以。”衛蓉素頷首道。
“常將軍,郭書令,你們呢?”司承弼又看向這裡年紀最長的常昆和太學司書令郭齊林。
“自然看得清。”兩人答話時,互相對視了一眼。
司承弼沒有再問其他人,大殿頓時安靜下來,甚至陷入一片死寂。這些大殿之上老謀深算的大臣們,此時心裡都有盤算,他們到此也完全明白,司承弼上演這一出的目的何在了。
這樣也好,關於太孫身體的傳言已不是一兩日。若榮安王能在此時證明一二,倒也打消了許多人心裡的好奇和顧慮。
這樣的事,隻怕隻有榮安王敢做了。
太孫似乎還不知道眾大臣的心思,他麵色有些發白,立在那裡,死死盯著榮安王手裡的畫。在眾人等待的目光中,太孫緩緩開口,“就個人而已,不過是意境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個人?”司承弼的臉上洋溢起一抹詫異和自得,“珩兒怕是看錯了,你再好好看看。”說罷,司承弼還將畫故意向太孫靠攏了半步。
可這細微的距離調整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
太孫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愣愣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