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子都十分昏暗,唯有光束下的自己,帶有一些光明。
那個黑袍人坐在葉寧語的對麵,另一人站在門口。
“請你將那日所見所聞,細說一番。”穿著黑袍的人問道。
葉寧語抬頭,正好對上了那人的雙眼。那是一雙似乎能看透人心事的眸子,格外深邃,格外攝人。
這應該是監察院裡專程審訊之人,果然奇特,葉寧語在心裡想著,對此人亦產生了好奇。
隻不過,她又想起了剛剛白承之在門外說的話。“我這師弟年紀小,膽子小……”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自己恐怕得這樣做。
她忙收回視線,不去直視黑袍人的眼睛。同時,葉寧語低下頭,抓著自己膝蓋上的衣衫,一副緊張又害怕的樣子。
對麵的黑袍見狀,似乎察覺到了葉寧語的局促和不安,稍微收斂了神色,身體也往後傾了傾,等著葉寧語的回話。
“那日,我與白師兄在文物廣場。事發之時,我們正在觀摩商學堂的測試,那時有個孩子正在撥算盤。我們看得出神,就在這時,我們察覺到了身後的一陣躁動,便走過去看。”
“你們看到了什麼?”黑袍人的目光直直看著葉寧語,語氣沒有半分情緒。
“看到了……”葉寧語微微抬頭,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看到了一群人圍著。我們往人群裡擠,這才發現常家公子胸口淌血地倒在地上,殷家姑娘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匕首上還在滴血。”
“哦?”黑袍人的目光動了動,他看向葉寧語,身子又微微湊上來了幾分。“昨晚這間屋子裡坐著彆人,當時我也問了這個問題,你可知他是如何說的?”
葉寧語抬頭,一臉疑惑。
黑袍人的目光動了動,葉寧語知道,雖然他蒙著臉,但那是他在笑的狀態。
“他說,他看見常思在倒在地上,凶手是殷茜茜。而你,隻說殷茜茜手裡拿著刀。這並不是一個意思,雖然場麵差不多,可結果卻有可能天差地彆。你,為何會這麼說?”
葉寧語再次低頭,似乎被黑袍人這突如其來的一連串問題嚇到了。“我……看到什麼,便說什麼。凶手殺人是要講證據的,我沒見到殷茜茜親手殺人,便……便不能這麼說。”
葉寧語明顯感覺黑袍人愣了愣,“你認為,凶手不是殷茜茜?”
“我隻看見殷茜茜手裡拿了刀,常思在躺在了地上。至於刀是誰的,如何在殷茜茜手上,殷茜茜又是如何動的手,那傷口有幾分幾寸,我皆不知情。在如此多未知的情況下,多說一句都是臆斷,不是真相。”
“臆斷……真相……”黑袍人若有所思地重複著葉寧語的話。
“你們問話,想必也是為了問出當場的情形。至於真相如何,恐怕得靠你們來決斷。”
黑袍人重新看了葉寧語一眼,此時的葉寧語雖然臉上依然帶著幾分畏懼,可表情要比最開始進屋時鬆弛了幾分。
恐懼感逐漸降低,十分符合書生被可怕的黑袍男子審訊的心路曆程。
“那殷茜茜在場是何反應?常思在又是何反應?公子可還記得?”
葉寧語明顯感覺,這黑袍對自己的語氣又柔和了幾分。她皺眉,思索了片刻。
“殷茜茜的雙手似乎在發抖,有些害怕。至於常思在,自然很是痛苦。白師兄走到他跟前時,他抬了抬手。其他的……”葉寧語冥思苦想,“當時情形很亂,我也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