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庫裡拉,打擊了回回騎兵的囂張氣焰之後,何老二所在的排隨即又前往西和州。作為三關五州防禦體係的一部分,西和和州的地理位置也十分重要,臨安朝庭曾在此設立了天水軍。這裡西接洮州,北接秦鞏兩州。洮秦鞏三州屬隴右地區,皆在蒙古治下,也曾被金人長期占領,故當地人雖多是漢人,但並不心向臨安朝廷,少數當地豪族反而甘受異族驅使,踴躍為金人或蒙軍效力。曾占據利州等川北的汪德臣家族便長期盤踞於秦鞏,成為蒙軍最忠實的走狗和馬前卒。
汪氏家族被逐出巴蜀之後實力大損,但其留在秦鞏等地的旁支家族仍然有相當的實力,仍然牢牢把持著不少州縣官位。這些汪氏旁支雖然對痛恨歐陽軒等霹靂軍高層,但大部分並不排斥與霹靂軍經商,蓋因這些地方乾旱少雨,百姓十分貧困,根本征收不了多少稅,養不了多少軍。當狗也要講究實力的,如果手下沒兵沒糧,在蒙古人麵前也就沒有地位,故當地官府為了多收稅,倒並不十分為難來自霹靂軍治下的商人。普通百姓更是十分歡迎,畢竟花同樣的錢,可以買到更多更好的蜀地商品,誰會拒絕呢?
當然凡事皆有例外,秦州城中的大商人汪惟利便是其中一個。他雖與汪惟正是同一輩份,但血緣已經十分疏遠,隻能勉強能稱為汪氏族人。因為其極善迎奉蒙古人,又舍得用世代經商積攢下的錢財銀子討好秦州的蒙古達魯花赤,汪惟利被任命為一個小官,自此成了官商一體的士紳,靠著蒙軍這棵大樹狐假虎威,在秦州發展了龐大的生意。為了維持其壟斷利潤,汪惟利授意手下刻意刁難來自蜀地的商人,動輒扣以霹靂軍間諜的帽子,扭送到州縣衙門,借機罰沒或低價收購被扣押貨物。秦州的達魯花赤是個精明的色目人,自然知曉汪惟利的小心思,並不由任他胡亂來。雖然汪惟利送了他不少錢物,但蜀地的商人帶來稅收也不少,自然不能完全禁絕。
如果汪惟利僅僅是刁難便也罷了。更可恨的是,他還與當地盜匪勾結,專門劫殺巴蜀商人,貨物自然被低價銷贓給他。霹靂軍憑著火器打出赫赫威名之後,蒙古治下也興起了冶煉火器之風,汪惟利為了賺取利潤也為了討好蒙古主子,也投入了巨資研發和生產火器。隻不過他的作坊生產出來的火器,不僅成本高、威力小還頻繁發生事故,最嚴重的一次炸膛,炸死炸傷了幾十名蒙古漢軍,讓他賠了不少銀子。話說他仿自霹靂軍的火器,不僅遠不如原版的質量與威力,甚至比宋軍仿製的火器也差一大截。
為了製造出主子滿意的火器,汪惟利花了不少心思,除了下血本投入外,還四處重金聘請技術師傅。在他不遺餘力之下,竟然真有兩名漢中兵工廠的工人叛逃到了秦州為他效力。隻不過一番折騰之後,生產出來的產品質量雖有些許提高,但仍然不堪大用,成本卻高了不少。究其原因,還是蒙古人和汪惟利把仿製火器想得太簡單了,他們隻是學會了葫蘆畫瓢,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更不知道其背後的科學原理。
從表麵上看,霹靂軍火器犀利是技術問題,實在是工業體係的問題,深層次則是科學研究、人才教育、治理體係等製度問題。比如蒙軍和宋軍仿製的黑火藥不僅比例粗略,原材料質量差參不齊,也沒有采用顆粒化工藝,仍然還是粉狀,爆炸威力遠遠不如漢中軍工廠的黑火藥,更無法與歐陽軒牽頭研製的新型化工火藥相比。霹靂軍生產的火槍管也是如此,不僅涉及鋼鐵冶煉、合金配比、機床製造、動力設備,更要有標準化的計量和管理流程,生產出來的槍管才能做到口徑一致、膛線標準,並經得起數百次的射擊。
正是因為有了歐陽軒,才有了霹靂軍橫空出世和工業革命。要複製這種模式,即便最高統治者親自力推此事,宋蒙兩國也無法做到。既然剽竊不來,汪惟利又動了歪心思,便想大規模地挖牆腳。這些年來,對豐衣足食的向往,讓秦鞏等州不少百姓移民到霹靂軍治下,其中也有人進了軍工廠。這些工人多是舉家遷移,也有極少數人隻帶了妻兒前來,家中還有父母兄弟。汪惟利派了人潛入漢中,四處打聽後一類人情況,試圖逼迫他們回秦鞏為其效力。雖然霹靂軍反間諜部門挫敗了他的陰謀,但此事造成了極為惡劣影響。
對於汪惟利的所作所為,霹靂軍高層極為惱怒,便決定拿他開刀,警告其他土豪劣紳,以達到殺雞駭猴的目的,同時也為剛成立的滿江紅特種部隊練手。此次行動被命名為“煙花”,根據總參下達的命令,何老二所在的排承擔了此次任務。他們將潛入秦州,襲擊汪惟利旗下的商隊,消滅他爪牙。擊殺這個土豪劣紳並不是重要的,首要的任務是要將汪惟利的火器作坊摧毀。他旗下的火器作坊規模頗大,足有二百餘名工人。出於保密的需要,也為了安全,火器作坊設在秦州城西十裡地一個小山溝裡,唯一的出入口還有一支蒙古漢軍百人隊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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