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妙然也是一愣,下意識的說道“你要走了?”
許半生點點頭,道“你接我過來我也沒開車,正好蔣總說要走了,我就讓她送送我。”
不自覺的,夏妙然看了看蔣怡,心裡竟然生出一股淡淡的酸意。
“怡姐你也要走?”
蔣怡向前一步,笑了笑說“我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的arty,過來就是為了給你送個禮物。吃過了蛋糕本就該走,現在已經是多坐了很久。”
夏妙然點了點頭,道“那我送送你們。”
“不用了,這裡還有這麼多人都要你招呼。”許半生說,說完,他對夏妙然擺擺手,轉身背起雙手,誰也不看的就此離開。
蔣怡再次對夏妙然笑了笑,也轉身朝著樓梯口走去。
夏妙然低下了頭,心裡那些許的酸意開始緩緩蔓延起來,而許中謙看出了夏妙然眼中的失落,又看著許半生的背影,心裡更是恨得連牙都快咬碎了。
“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許半生,我絕不會輸給你的!我才是許家的大少爺,我擁有的一切,沒有人可以從我手裡奪走!彆人不行,你這個隻會裝神弄鬼的家夥就更加不行!”
許中謙的心裡,已經在激烈的嘶吼了,隻可惜,沒有人在意這些,他的憤怒,也隻能被深深的壓抑在心底罷了。
地麵以上,蔣怡領著許半生和李小語上了她的車,卻對馮三說道“三哥你自己回去吧,我送送許少。”馮三不敢說什麼,隻是深深的看了許半生一眼,沉默的裡去。
馮三完全無法理解,蔣怡如此眼高於頂之人,卻為何頻頻對許半生示好,甚至將自己的姿態都放得很低。
發動了車子之後,蔣怡回過頭問道“許少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兒宵夜?”
許半生早已閉上了雙眼,直到現在,他依舊對汽車這種東西有些天然的畏懼。
“你們女人為了保持身材不是都不該吃宵夜的麼?”
蔣怡啞然失笑,隨即道“難道許少有可能會擔心發胖?這種事對於我們修道者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吧?”
許半生揉了揉眉心,眼睛依舊沒有睜開,緩緩說道“既然都是修道者,這種沒來由的引誘,還是放棄的比較好。”
蔣怡暗暗一笑,不再說話,但卻感覺到身後湧來一股淩厲的殺意。毫無疑問,這絕不會來自於許半生,而隻能是李小語。
再不多說,蔣怡開著車把許半生和李小語送回了家,然後把車停在樓下,看到頂樓的燈亮了起來,又在車裡坐了很長時間,直到樓上的燈滅了下去,蔣怡才嫣然一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有意思的大男孩!竟然敢說我引誘你,哈哈……”
如果馮三在這裡,他一定會無比驚訝,蔣怡的這個笑容,燦爛的幾乎可以讓所有的鮮花都黯然失色。平日裡雖然也沒少見蔣怡的笑容,可是那種笑容都是進退有據保持著極大的克製的。可是今天蔣怡的笑容,卻像是一夜春雨之後突然綻放的滿山坡映山紅,燦爛嬌豔的毫不設防,是完完全全打開心門發自心底的笑容。
開著車,緩緩的行駛在車輛已經極其稀少的吳東城裡,蔣怡突然露出一個更為罕見頑皮的笑容,她從身旁的包裡取出了手機。
纖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頻繁的點按著,很快發出了一條信息,然後,蔣怡將手機放在手邊,心裡在想著許半生究竟會不會給自己回信息。
等待顯得極其漫長,蔣怡幾乎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她竟然會有一天在做著一件叫做等待的事情。
也不著急回家,蔣怡把車開到了玄武湖邊,停下了車,繼續等待著這個有可能根本就不會出現的回複。
靜謐的湖麵之上,荷花已經凋敝,影影綽綽的可以看到殘敗的荷葉。
夏天似乎就快過去了,可是許半生的短信卻遲遲沒有回複,蔣怡的等待,明明隻有短短的幾分鐘而已,但是在她的感覺之中,卻仿佛曆經了今年的整個夏天一般。
夏來,荷花滿塘。
夏去,荷葉飄零。
八月底的深夜,殘夏的微風,也開始帶著些許的涼意了。
而就在夏天仿佛真的在向蔣怡揮手告彆的時候,蔣怡放在車前蓋上的手機,嘀嘀的響了兩聲。
蔣怡嫵媚的一笑,殘敗的荷葉徹底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