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不知道的是,由於受到陽明心學的影響,晚明是中國曆史上極為開放的時代,各種新思想層出不窮,甚至還出了王夫之、顧絳、黃宗羲三大思想家,足可與西方的孟德斯鳩、盧梭相提並論。要不是滿清入關生生地打斷了這一進程,中國已經提前三百年進入現代社會了。
八卦已經進行不下去了,李曉君便提議撫琴自娛。姐妹二人都是操琴的大師,一遇到好曲子就挪不動步,聽她說要切磋琴技,姐妹倆欣然應諾。
來到琴房,卞賽就提要求了,“香扇墜,你能不能把剛才那曲子再彈一遍?”
“好啊,沒問題!”李曉君當即給她們彈了一遍《雪之夢》。
姐妹二人聽得極為認真,一曲終了,卞賽遲疑地問道,“這首曲子太好聽了,香扇墜,你能把曲譜送給我嗎?”
卞敏也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她,“香君姐,你就送給我們吧,我也可想學了。”
李曉君雙手一攤,笑道,“給錢,就一百兩吧。”
“去你的吧!”卞敏伸手在她手上拍了一下,喝道,“要錢,找你的侯公子要去。”
李曉君故作驚疑地瞪大眼睛,“你們是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的?既如此,我就把他讓給你吧!”
卞敏的臉上寫滿了問號,卞賽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嬌叱道,“哼,你果然傻了!”
“好啊,好你個香扇墜!”卞敏終於反應過來了,伸手就要來掐她的脖子,“待侯公子回了南京,我就去勾引他,到時候你可彆怨我!”
“請便!”李曉君大大方方地道,“到時候我還是比你大,你還得叫我姐姐,哈哈!”
三人打鬨了一會兒,李曉君就起身來到書案前,把曲譜錄了出來。
卞敏看到紙上滿是稀奇古怪的符號,不由得問道,“香君姐,你寫的是什麼啊?”
“曲譜啊!”李曉就嗬嗬一笑,“這是我那一個記憶裡的曲譜。”
“這個怎麼彈啊?”
“我教你們啊!”
說罷,李曉君就開始教她們認五線譜,好家夥,這一下就花了一個多小時,把傷勢初愈的她搞得頭昏腦漲,差點兒當場暈死過去,
卞賽見她不住地狠狠眨眼,知道她的精力已經到了極限,忙起身扶住她,道,“香扇墜,你傷還沒好,我們就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下去好好練習,不懂的以後再來問你。”
卞敏也反應過來了,忙起身幫她揉肩捏腿,還一邊甜甜地道,“哎呀,香君姐,你真是太好了。”
李曉君定了定神,不以為意地道,“沒事,沒事,都是姐妹,不存在的。”
二女還是很快就告辭了,臨走時,卞賽從袖帶裡摸出一錠銀子遞給她,“貞娘不在了,你也不能出來接客,日子肯定過得很苦吧,這點兒黃白之物,你可不要推辭了。”
李曉君正愁沒銀子花呢,忙接了過來,笑嘻嘻地道,“嗯,好啊,還有沒有?”
卞賽無語凝噎,卞敏插話道,“哼,沒有了,有也不給你了!”
李曉君得寸進尺道,“那還不快去掙!”
“切,想得美!”卞賽也被她帶偏了,使勁在她胳膊上擰了一下,“想讓我一個人掙錢養你們兩個,我才沒那麼傻呢!”
說笑了一陣,二女便告辭了。
李曉君把銀子交給周媽一稱,足足有二十兩,“這才是好姐妹,真閨蜜啊!”
姐妹二人走後,李曉君迫不及待地打開先前那個包裹,見裡麵有一匹絹和一些小點心,還有一張治頭暈的方子,頓時喜不自勝,朝著她們離去的方向拱手行禮,“老鐵啊,六六六啊!”
李曉君拿起一塊點心嘗了一口,眼睛都樂開花了,“好吃,好吃,水平快趕上我了!”
周媽對她的厚臉皮已經免疫了,想起中午那頓酸菜鴨,她就後悔不已,多好的食材,硬生生地被她浪費了,欸……活不下去了啊!
見她還在胡吃海塞,又忍不住提醒道,“小姐可不能多吃,吃胖了可不好!”
“去去去,誰胖了啊!”李曉君渾不在意,拿起一塊遞給她和翠雲,“快吃吧,天氣熱,又沒有冰箱,還是放在肚子裡保險!”
一老一少無語至極,但美食的誘惑是不可抗拒的,見她吃得香,她們也隻能接過來放進嘴裡。隨著香甜軟糯的米糕進入嘴裡,兩人的心態馬上就變了,特彆是翠雲,隻覺得這個小姐親切無比,比貞娘好太多了。
三個女人吃飽喝足了才把周斌和小五叫進來嘗鮮,周斌還好,畢竟年紀大了,開始顧忌形象了,小伍就是個餓死鬼投胎,原本就不多的點心被他一糟蹋很快就隻剩下渣了。
見他還意猶未儘,李曉君難得地笑了,“現在咱們有銀子了,不用賣樂器了。”
周媽說了卞賽送她們銀子的事,二人很快就高興起來,小伍興奮得都要跳起來了,“太好了,咱們終於不擔心沒飯吃了!”
李曉君淡淡一笑,指著小伍很豪氣地吩咐道,“按照昨天說的去買菜,我要大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