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逐波江水遙!
這些年,若不是頂著太子母親的頭銜,王德妃在文宗眼裡,和透明人差不多。夫妻之間感情日漸淡漠。
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王德妃離世,文宗心裡固然難過,他更遺憾李永缺失母親管教。
文宗駕臨漪瀾殿,楊賢妃一副愁腸百轉的樣子。
文宗後宮原本清冷,幾天前剛走一位,而且還是四妃之一。
楊賢妃也鬨不清楚自己是慶幸多一些,還是物傷其類多一些。事到如今,她反而沒有勝利者喜悅。
“愛妃何事悶悶不樂?”文宗握住賢妃的手,他不想自己心愛的妃子愁容滿麵。
楊賢妃拿錦帕擦拭眼角,“自打姐姐走後,臣妾有心想要照料太子。今早得知太子因昨日宿醉身體不適,臣妾放心不下。十多歲的孩子,這如何是好?”
文宗一番心意,楊賢妃不自覺地給太子糾錯。習慣真是一個不可更改的陋習,某些時候是這樣,
文宗背著手走出殿外,他堂堂一國之君,活動範圍隻在皇城後院,前朝大殿家奴已經翻天。
楊賢妃的一番提點,文宗覺得皇城後院空氣稀薄,憋悶得很。
不孝子是想活活氣死他。在李永眼皮底下殺了幾十個,他還是屢教不改。
文宗傳令下去,明日起太子禁足少陽院。
包渡和秀英一直在找房源,在布政裡相中一套住宅。
房子是三進的院落,前堂後宅共有十二個房間。院落裡有亭台、水井、石磨。
江遙看過之後,拍板定下這所住宅。一應家具陳設都是秀英操持,包渡則負責打理庭院,栽花種草,圈養雞鴨牲畜。
三人安頓下來後,基本上很少見到江遙。兩人還奇怪,江遙在長安沒什麼親人,他到底忙什麼?
江遙也不解釋,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
秀英和包渡都不是能閒得住的人,一個風裡來雨裡去,一個自小隨著父親走南闖北。
現在倒好,兩人就圍在這方小院,閒適得肉疼。做米蟲的日子,不是誰都能享受得了的。
秀英和包渡就享不了這個福氣。
一天包渡正在打掃院落,秀英手裡是一匹布料,她在給江遙縫製衣服。
撚線穿針不是她的強項,為了江大哥,她願意補齊短板。
熟悉的一聲駿馬嘶鳴,秀英喜出望外,“江大哥。”過於激動的結果就是,手指上顯出一朵殷紅的血珠。
原本針線活就不是秀英所擅長的,更何況分心呢。
江遙猶如一朵紫雲飄然而入。包渡和秀英迎上前去。
江遙一手挽一個,看著一天一個樣的房屋,笑道“我要是間隔時間長些回來,會以為走錯門了。”
驊騮自覺歸位,馬廄裡還有兩匹馬,驊騮找自己夥伴去。
江遙回自己書房兼臥室去。秀英撿起台階上半成品,兩人跟著進來。
江遙把箱籠裡的衣服一股腦傾倒出來,單衣,棉衣,大氅···一件一件疊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