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去看看父親吧。不管曾經發生什麼,都過去了了不是。畢竟你還有接受父親鞭笞的機會。而我從出生那天起,就沒見過父親。”江遙一雙妙目流露出傷感。
他第一次聽江遙說起家人,江遙竟然是遺腹子。他身世孤苦,卻是一貫雲淡風輕的灑脫。
江心不確定在這裡,在這樣場合,他該不該和父親去相認。
他在攬月閣和江遙靜默相坐。大廳裡的事情交由溫庭筠處理。
眾人評出六首詩作,溫庭筠用蠅頭小楷謄寫在桃花信箋上。他為了避嫌,這幾首詩作都沒署名。
如歌一首一首地吟詠。《閨情》她很喜歡這首詩作,《菩薩蠻》排在第二位。
她隻是聽得外麵人說,狀元郎才情可以和溫八吟媲美。這兩首詩如歌認定《菩薩蠻》是周羽作品。
《閨情》的風格更像是溫庭筠擅長的類型。如歌最後定奪,《菩薩蠻》勝出。
咦咦,有人喝倒彩,眾人各自散去,找美人談心的,上樓上飲酒聚會的。
侍女攙扶如歌從簾幕後出來,回到繡房。
裴議幾位和溫庭筠交好的朋友,簇擁他到了如歌居住的獨門小院。
裴議脫下身上大紅的簇新袍衫,“溫兄,好歹你也是新郎官。要注意儀表儀態,不能太隨意。”
溫庭筠一雙眼睛純淨澄澈,盛著笑意“賢弟,我就是裸奔,都裸得玉樹臨風,還用外在包裝嗎?”
裴議叉手,向溫庭筠作揖,對周圍幾人說“瞧見沒,這才是溫庭筠,就這麼自信。不過,弟弟就欣賞兄長才高八鬥,目空一切的狂妄勁頭。”
玄機從樓梯一個台階一個台階慢吞吞地下來,垂首看著腳尖回家去。她長大也會做新娘子,她腦海裡閃過一個人身影。
玄機從如歌院門前經過,聽到裴議在裡麵說,新郎官要包裝自己。是呢,師父今天是如歌姐姐的新郎。
如歌身穿藍色喜服,衣服上繡有牡丹百合圖案,象征富貴吉祥。大紅龍鳳喜燭高照,繡房雅致溫馨。
溫庭筠還是尋常打扮,負手走進繡房。他在床上坐下,如歌羞怯,頭又垂下兩分。一雙柔夷輕輕地揉搓絹帕。
溫庭筠握住她的雙手,“館中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怎麼是溫公子聲音?如歌抽出手,一把掀開蓋頭。眼前的人不是狀元郎,正是溫庭筠。
溫庭筠斜靠在床頭,眯起眼,挑起嘴角看她。
“怎麼是溫公子?”如歌頭戴鳳冠,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因為吃驚,顯得更黑更大。
“這要問你才是。”溫庭筠傾身過來,兩人鼻息相聞。
如歌一動不動,麵有傷感之色。
溫庭筠輕笑出聲,站起身,問她“姑娘希望是誰呢?”
如歌垂頭不語,她已經向惜惜提出過分要求,難道還要在過分一次,攆溫公子出去嗎?要知道,惜惜對溫公子都是禮遇有加。
“你希望是誰呢?”溫庭筠彎下腰,看著如歌的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