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和江遙、溫庭筠都在大廳,地上鋪一張竹席。兵士們也在大廳休息。
兵士們輪流休息,但是他們三人不行。金吾衛就是要以疲勞戰術擊垮他們意誌。
江心閉上眼睛,他困呢。頭一天晚上他和江遙徹夜長談,就沒睡覺,這會想睡,困得很。兵士手握劍柄,抵在他肩膀上。
“喂,說你呢,睜開眼睛,再想一想,有沒有線索提供給我們。”
江心夢遊般地呢喃:“沒有。”兵士的劍柄觸得用力些。江遙把手搭在江心後背上,給他灌輸內力。
溫庭筠呈大字型躺在竹席上。兵士用劍柄觸他,溫庭筠直著喉嚨叫:“打人啦,殺人啦。”潑皮無賴似的。
旁邊有兵士交頭接耳,“他就是溫庭筠?我姐姐特彆喜歡他的詩詞。若是見到他現在尊容,不知會不會再喜歡他的詩詞。”
“有水井處就有溫庭筠的詩詞。他哪裡像天下聞名的才子,倒像是街頭跳腳大罵的潑婦。”
他們交頭接耳的聲音恰巧能傳到溫庭筠耳朵裡。溫庭筠也不惱怒他們在貶損自己。
伴著他們議論聲,溫庭筠呼吸均勻,沉沉睡去。昨天晚上,他在杏花樹下一夜好眠。
“真名士,自風流。”江心看向好夢正酣的溫庭筠,感慨說。
惜惜采買培養的十二釵,除了飛上枝頭那位。惜惜這幾天冷靜下來,她才悟出禍起蕭牆源於哪裡。
她救了那條蛇,將她放在懷裡,用體溫去溫暖她,那條美人蛇蘇醒過來,卻咬她一口。
剩下的十一位女孩,除了三位是獲罪人家女眷,淪落為官奴婢。惜惜將她們采買回來。另外八人都是良家子。
三位官奴婢女孩沉默不語,她們到哪裡都是一樣結局,無法主宰自己命運。
如歌力主為老鴇惜惜開脫,她說:“老鴇惜惜對我們女孩家很好,從來不曾虧待我們。包括對我們家人,也是厚禮相贈。”
還有一位女孩不堪忍受悍婦嫂子的苛刻對待,為竹林館辯解說:“對我來說,老鴇惜惜帶我進竹林館,是一種解脫。我在兄嫂家裡,被當做豬狗看待,長大一些,兄嫂又把我當搖錢樹。我不是被老鴇惜惜逼迫,走上這條路。我隻埋怨自己命運不濟。”
另外七位女孩,在竹林館三四年時間,錦衣玉食學到才藝。借這個機會正好擺脫娼門,回歸正常生活。
何樂而不為。一致簽字畫押,指控竹林館逼良為娼。
田令寬帶著七位女孩的呈堂證供,回去向皇帝複命。武宗連續幾日沒去明霞殿歇息。他失去迫切地想要給美人一個交代的熱忱。
陛下私下裡交給他的任務,他也私下裡給陛下回複。武宗在紫宸殿召見他。
田令寬甲胄在身,隻是躬身行禮。“陛下,末將已經查驗清楚,竹林館卻有逼良為娼之惡行。竹林館七位受害女子呈堂證供在此。”
武宗接過證供,老鴇惜惜著實可惡。“惜惜,”武宗自語念叨這個名字,是了,那位當年為愛癡狂,要死要活的女子。
可見人心不古,時過境遷,她從當年的受害者,變成今日之加害者。不過看在她當年也曾有情有義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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