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高分貝的尖叫直衝雲霄。白衣身影迅捷無比地的出手,捂住她的嘴。然後扭頭四下張望。
“啊!你屬狗的嗎?還咬人。”廣泰甩著手說道。
湊近燈光一看,手掌心一排細碎的牙印,慢慢滲出血來。
阿詩娜聽出聲音是廣泰,掄起琵琶,想了想又放下。站起身,揮拳往他身上招呼。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不知道嗎?”阿詩娜咆哮道。
廣泰看她獨自在這裡撫琴,想著過來提醒她夜深了,早些去休息。
走近了她都沒發覺,忽生玩心,要嚇她一下。看她平日裡伶牙俐齒,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到底還是個小姑娘。這一嚇著實嚇得不輕。
廣泰有些後悔和她開這玩笑。正要溫言勸慰她幾句,阿詩娜蹲下身,雙手抱膝,臉埋在膝蓋上,肩膀一聳一聳地。
儘管沒發出聲音,廣泰還是看出來,她在哭呀。廣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女孩子的眼淚似乎比拿著刀槍的盜匪還要難以應付。
廣泰順著樹乾滑坐在地。手指頭捅捅阿詩娜,“喂,跟你鬨著玩,彆當真,我錯了,都是我不好。來,打我呀。”
阿詩娜獨坐彈琴,想著身邊的人終有一天,男婚女嫁各自散去,可是自己身如浮萍不知歸宿。
家鄉又在萬裡之遙,自己假設有一天回歸故裡,家鄉的親人也是無處尋覓。
年齡一年比一年大,有些現實問題,她不得不考慮,去麵對。
心裡悲傷,借著琴音抒發愁緒,不提防廣泰跳出來橫生枝節。
她努力壓製的悲傷頃刻間洶湧迸發。她埋頭無聲哭泣。廣泰一句話,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都是你,你是壞蛋,你是壞人,都是你。”
她滿臉淚水舉起拳頭,撲打廣泰。廣泰坐著不動,任由她捶打。
打著打著,兩隻拳頭越來越輕,停下不動。一雙碧藍的眼眸凝視廣泰。
“不關你的事,對不起。”她拿起琵琶,站起身,徑直走了。
留下廣泰風中淩亂。廣泰年少時候鬥雞走馬眠花問柳,可那都是年少輕狂的事情。這幾年他忙於家族生意,轉性多時。
依據他以往的經驗,阿詩娜這頓無厘頭的情緒爆發,絕不僅僅是因為他一番惡作劇,他猛然出現,嚇到她,隻是導致她情緒失控的一方麵。
哎,這個看似無心無肺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沒想到還有這麼重的心事。廣泰一路歎息回到房間。
廣泰在江遙這裡將養十多天,馬匹也處理利索,帶上隨從回西川。
臨行前,江遙囑托他照顧夏月。夏月在西川建立螢火閣分部。
冬霜一直致力於讓孟美人父女相認。京兆尹薛元賞上奏武宗的折子,武宗壓下來,沒顧上處理。
老孟這一日酒後宿醉,在馬路上恍惚間遊走。對麵兩人騎馬經過,老孟酒壯熊人膽,想要做路霸。他也不往路邊靠,橫著擋在路中間。
“國丈在此,肅靜,讓路,還不快滾。”
馬上之人是戶部尚書杜悰,下朝回府,看到路中一個醉漢,東搖西晃地口出不遜,一個醉漢理睬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