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下,是無儘的黑暗,是見不底的深淵,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人隻要一掉下去,就會被深淵這張大口被吞噬殆儘。
鄧葵的情況很危險,連同背上的小向陽一起直直往下墜。
人啊,在危險的時候,總能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此時的鄧葵說是倒黴,但也幸運,因為在她整個人往下墜的時候,她伸手間雙手抓住了橋麵的繩索。
她抓得很用力,用儘了畢生的所有力氣。
此時的鄧葵連同她背上的小向陽就這麼直直地吊在橋麵下。
人吊著時,往下的重力是很重的,再加上此時鄧葵的背上還背著小向陽,更加重了。
腳底下是懸空的,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
唯一能抓住的就是繩索,鄧葵抓著繩索的手,因為過多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鄧葵覺得自己的胳膊幾乎快要斷了,可是不行,她絕對不能鬆手。
當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鄧葵的心瞬間就疼了,為小向陽的懂事,早慧而心疼。
“向陽,你是媽媽的命啊,你生,媽媽才會生,你沒了,留媽媽一個人又有什麼用。”
是啊,他不該說那些話的,他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媽媽的堅強和固執,也知道自己對於媽媽來說的重要性的。
小向陽能感受到媽媽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氣,以至於都沒有力氣說話了。
小向陽的淚水落了下來,即便說話依舊含糊不清,聲音稚嫩的他,還是急切開口了。
divcass=”ntentadv”“媽媽,向陽,丟,吊,丟,丟……”
如果沒有背著他,說不定媽媽就能努力爬上去了。
鄧葵邊說著邊流淚,臉上的表情卻很是倔強。
但同時她也生氣了。
後來,他昏睡了過去。
隻要媽媽能活下去。
四歲多的他,聲音還是稚嫩的小孩聲音,他不斷重複著丟這個字眼。
真的。
可是他到底還是沒有說。
他要讓媽媽將他丟掉,丟到橋下麵也是沒有關係的。
鄧葵沒想到小向陽會在此時醒過來。
到最後可能連說話,呼吸都困難。
所以,他不能說。
當初,他就比其他普通的小孩更加早地學會走路,說話,很多同齡小孩不能理解的東西,他都能理解。
那一聲聲的丟字,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般,戳在她的心頭,每一下,都讓她心頭的血不斷流下。
他知道,自己對媽媽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如果他開口讓媽媽放棄他,說不定,在放棄他的同時,媽媽也放棄了她自己。
小向陽自然也知道,他生病了,生了很嚴重很嚴重會死的病。
而在上一次醒來之前,媽媽很興奮很激動地告訴她,菩薩給她托夢了,說她是有緣人,隻要虔誠參拜,他就能獲得一線生機,就能好起來。
她必須爬上去。
鄧葵沒有再理會小向陽,繼續再努力地調整,往上爬。
小向陽說話很艱難,甚至在之前鄧葵需要湊近才能聽得到,但現在寂靜的夜裡,一切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他知道,媽媽是在為了他求得一條生路。
也讓她眼眶的淚水頃刻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