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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並未打算今日在綏州留宿。
雖沒今天能將褚瑤帶回京城,但好在也能確認她日後就在綏州,哪裡也不會去。
總歸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倒也還算讓他安心。
他今晚還得回去陪鳴哥兒。
這一個多月以來,鳴哥兒晚上都是與他一起睡,他以前從來不知道小孩子晚上能醒這麼多次,尤其是白日裡一個不小心受了驚嚇,或是瞧見了什麼沒見過的新鮮光景,夜裡尤為醒得頻繁,醒了還要哭,哭了便要哄,哄也不太管用,隻能等著他哭累了,才能接著入睡
先前半年都是褚瑤摟著兒子睡,他歇在偏殿,雖然褚瑤偶爾也同她提過這種事情,但是他其實並未真的往心裡去過,總覺得孩子晚上夜醒也沒什麼,直到他親身體會
一日兩日尚不覺得有什麼,三日四日也能堅持,但架不住日日如此。
這一個多月他甚至晚上從未睡過一個囫圇覺,隻能在白日中午時補一個午覺才能緩解。
原來帶孩子是這般辛苦的事情。
難怪之前總見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卻也從未聽她說過辛苦。
臨走之前,裴湛將洪杉叫過去,狠狠訓斥了一頓,怪他為何不早些來信稟報陸少淮的存在,又問他這些時日,陸少淮對褚瑤可曾有過什麼逾越的行為。
洪杉一臉篤定地說沒有,說兩人相敬如賓,和普通朋友一般無二。
裴湛斜睨他一眼“相敬如賓是用在夫妻之間,誰教你這麼用的”
洪杉撓撓頭“啊是嗎”
“有空多讀書練字,”裴湛一想到他那一手醜得不忍直視的字,加之他這不經大腦的糟心用語,便沒忍住揶揄他兩句,“給狗兩塊骨頭,寫得都比你好看”
洪杉也不惱,憨憨笑道“屬下也正打算與蘇娘子多請教一些”
裴湛見他一臉胡子拉碴的臉上蕩漾著幾分春意,就知他對那位蘇娘子揣著彆樣的心思。
這家夥,自己出錢雇他保護褚瑤,他倒好,擱這兒公費找媳婦呢。
“回去照照鏡子,”裴湛一臉嫌棄,“把胡子刮一刮,彆嚇著人家”
洪杉摸摸自己的滿是硬茬的下巴,嗬嗬道“這幾日一直在褚娘子的新鋪子幫忙,就沒顧上”
雖然褚瑤與陸少淮之間並未做什麼逾越之事,但是今日陸少淮敢向他伸手要回褚瑤,他也不可能把他繼續留在褚瑤身邊。
他叫上陸少淮一起回京城時,陸少淮倒也沒有多說什麼無畏的話,隻是叮囑了褚瑤兩句,叫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裴湛冷凝著臉看著褚瑤“孤過兩日休沐,會帶著鳴哥兒來看你,乖乖待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
褚瑤忙道“天冷,還是莫要帶著鳴哥兒出來受凍了,等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了,再帶鳴哥兒出來吧。”
明年
開春
她倒是狠得下心這麼久不見孩子。
他冷哼一聲,叫上陸少淮,一前一後上了馬車。
馬車篤篤行駛而去,裴湛靠著軟墊閉目小憩,心情仍不算好。
而陸少淮心中亦是惦念著褚瑤,想著她今日在醫館說過,她不想要孩子的話,心疼她在這麼冷的天兒裡要受落胎之苦,自己卻不能陪在她身邊,甚至連正大光明地安慰都不能。
一想到這裡,心裡便覺揪起來似的疼。
他暗暗去看裴湛,那張與他相似的側臉輪廓如削,冷峻至不近人情,想到今日他在後廚對褚瑤的所作所為,目光便難免沾了幾分惱恨。
哪知對方忽然睜開了眼睛,他避之不及,被裴湛瞧了個正著。
氣氛凝結了一會兒,裴湛似笑非笑看著他,似乎並不意外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先前不是一直挺能忍的麼,為什麼今天不忍了”
竟敢說出讓他把褚瑤還給他的話,一副不顧後果的樣子,委實不像是他之前隱忍的做派。
陸少淮抬手舉過額頭,向他請罪“臣今日太過衝動,請殿下恕罪”
“是衝動,也是你的真心話吧”裴湛冷眼看他,心中思忖著不想讓他再有機會接近褚瑤的方法,最好的法子莫過於讓他去外地待個三年五載,讓時間消磨掉他對褚瑤的妄念。
“北疆那邊的護軍前些日子染病辭官了,你先前假扮孤時亦隨軍三年,父皇對你的能力頗為讚同,孤打算舉薦你去填這個護軍的位置,你意下如何”
他驀的說起這件事,陸少淮不由怔了一下。
雖然知道裴湛此舉的用意是想將他調離京城,但“護軍”這個位置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非常誘人的職位。
先前陸家雖得了個開國男的爵位,但卻並未有什麼實職傍身,三代之內能不能守住,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