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商故淵在旁看著這幅畫麵,忍不住便笑出了聲音,而後便被陸歸堂和顧謹雙雙拋過來的眼刀嚇得縮了縮脖子。
陸歸堂嘴上自然不依不饒,他打量了顧謹一會兒,又笑:“既然是來視察鋪子的,那還熏什麼香啊。”說完還不忘撥了撥顧謹發髻上簪著的漿果釵子。
顧謹竟一陣心虛,略過他到了商故淵麵前坐了,正是她來之前陸歸堂坐的地方。
今晨起來她的確是莫名其妙就點了香,她素日不喜歡香料,今日點的是之前衛毓川送給自己的,聞著有著淡淡的秋菊香,倒也喜歡。
隻是心思被人驟然戳破,不免有些惱怒。
陸歸堂卻不覺,自顧自地往商故淵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依舊是那一身懶到骨子裡的笑。
他伸手摸了摸茶壺,正溫,便又殷勤地提了茶壺給顧謹斟上。
顧謹冷冷接過,嘴上依舊不饒:“你們千辛萬苦的約我出來,何事?”
聽了這話,陸歸堂忍不住又去打量商故淵。
顧謹怎麼知道是自己急於見她的?該不是商故淵昨兒在顧家說漏了嘴吧?
商故淵連連搖手:“我可真就在顧府和顧小將軍下了盤棋。”
顧謹在旁點頭,嘴角的笑意卻漸漸浮了出來,她啜了口茶,清香漫了滿口。
少女淺笑:“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真真不傻。”
陸歸堂一噎,又忘了,又忘了她聰慧過人了。
陸歸堂掩袖咳了一聲,將話題扯入正軌,他道:“自然是真有事兒要找你。”
見顧謹一臉認真的等著聽下文,這便開始雲雲:“是有朝政上的事兒想要告訴你,事關軍情,想必你父兄也不敢讓你們知曉。”
顧謹拖著腮聽,便覺得若有軍情必然是好壞兩種可能,如今陸歸堂言笑晏晏,想必是好事兒。
她抿了抿唇問:“是什麼好消息?”
陸歸堂偏著腦袋又愣了會兒,他方才……有說是個好消息嗎?
見顧謹還等著聽,他忙正了正身子:“是圭氏發來的求和書,願與我大貞修好,父皇已經允了年後許他們的議和使團來朝。”
事關兩國邊境,朝廷頗為謹慎,這等事兒便沒有傳到這街頭巷尾。
想來若是聽到一直對北疆虎視眈眈的圭氏終於求饒,大貞上下的百姓們都會喜不自勝吧。
可……為何偏偏就是眼前這少女,麵上經不起什麼波瀾呢。
顧謹倒也不是半點兒波瀾不興,隻是沒有他們想象中的歡喜。
少女聽著他們口中的“好消息”不由地凝了凝眉,腦子裡閃現而過的不是年後大貞邊關安和昌盛的畫麵,而是來自上一世陸承修書案前頭那些軍報。
上一世裡沒有今日顧疆元班師回朝的盛景!
陸承修稱帝以後削弱顧家兵權,朔北便更沒有了能夠與那圭氏王子抗衡之將,後來赫連齊登上圭氏王位,蠶食北疆霍亂定州之象,令舉朝惶恐。
顧謹閉了閉眼睛,將前世的記憶儘可能拋諸腦後,卻又有疑問陡生。
“圭氏求和,那圭氏王子怎麼甘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