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見衛毓川冷靜了些,這才又開口續言:“是了,前頭的事兒雖然有些麻煩,可到底蒼天護佑我,自打父兄回來了,我的日子便一日日地好了起來。”
顧謹又將後來懲治何氏與管家的事兒挑重要的說了些,衛毓川這才算是放寬了心。
她將目光落在顧謹今日穿著的大氅上頭,果然覺得顧謹的日子比以前過的好了些,這才沒再追問許多。
兩個少女又在馬車上低聲細語說了些重逢的喜悅,便聽得外頭駕車的樊永勒了馬。
“二位小姐,到了。”
顧謹伸手撩了撩簾子,正瞧見前頭的衛夫人和邱榮煙下了車。
樊永是駕著車將衛毓川送到家門口的。
衛毓川攏了攏裙擺要下車,走的時候卻頗為留戀:“二謹,還是一道進去坐坐吧。”
顧謹未多思量,婉言回絕了,她向來說一不二,少有反悔的時候。
況且她不願意今日便去丞相府做客倒也不全是因為那表小姐邱榮煙的緣故,衛毓川與衛夫人今日的確舟車勞頓,是該先回去歇一歇。
“左右就隔了兩條街,你戀戀不舍個什麼勁兒。”
顧元帥府離著丞相府的確不算遠。
衛毓川還想再勸勸她,卻聽見前頭邱榮煙正柔柔地招呼自己,顧謹又下了車與衛丞相和衛夫人寒暄了兩句,才又上了車讓樊永駕車回府。
顧謹回府的時候天色正晴,屋簷上的積雪化作了清冷的雪水,順著屋簷滴答而落。
靜謐無聲,卻又擲地有聲。
顧謹的腳步停了停,注意到晚窗閣前頭的院子有些變化,她這院子裡頭使喚人手不多,先前小路上的積雪便沒有吩咐人打掃,今日出門的時候那小路還有些打滑呢,此刻那路上的積雪竟然已經被清掃乾淨了?
少女斂眉思索了片刻,忽而目光一喜:“兄長來了?”
確實是顧好眠來了晚窗閣,他今日有事找顧謹,來的時候險些在那路上滑到了,便吩咐了手底下的小廝將晚窗閣內外的積雪都清掃了一番。
顧謹來的時候才掃完沒多少時候。
顧好眠也還在屋裡等著顧謹。
顧謹推了門進屋的時候,顧好眠正在桌子前頭翻看她那些醫書,是顧謹辛辛苦苦從陳相生那兒要來的。
少年人今日一身雪鬆衣衫,遠遠地就泛出來些古木芳澤。
習武之人自然耳聰目明,顧謹進院子的時候他就聽見聲響了,卻直等著少女進了屋子才合了書頁。
顧好眠做事頗為細心,留意了這本醫術顧謹一開始看到了哪一頁,又給她反扣在了原來的那一頁。
他打趣:“晦澀難懂,為兄還真是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