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袁熙對自己的父親袁紹還是有幾分信服的,袁紹雖然也是出身名門望族,但因是庶出,所以袁紹也能折節下士。
雖然他骨子裡是門閥士族那股傲氣,至少也能做做表麵文章。諸如沮授、田豐、審配等士大夫文人對他死心塌地。這不是沒有原因地。
“說起來在下也聽過令公子的才名,潁川果然多才子。”袁熙笑道。
“唉,跟公子比起來,小犬算得了什麼。如果他是大雁,那公子就是鳳雛。”陳紀笑道。
“青州尚缺文吏,不知長文兄可願來任職?”袁熙試探道。
“這個。青州才俊何其多,而家父年事已高……”陳群婉言道。
“唉。長文年紀也不在小,是該某個任職了。蒙公子不棄,待去青州後老夫就讓他給公子做個小書佐。”陳紀說道。
“長文兄大才,在下怎敢讓他做個書佐。最少也是個郡守,亦或是從事。”袁熙高興道。隻要陳紀答應下來。陳群隻有服從的份。
陳紀笑著直撫長須。陳紀也是望族名士,但他在朝中的官職不高。他自然想給兒子謀個好前程。而此時袁家,袁紹的聲望一時無二。陳紀自然想讓兒子搭上袁熙這條大船,以便ri後再攀附上袁紹。
袁熙再跟陳紀嘮叨一陣就辭彆了他們父子,陳紀讓陳群將袁熙等人送出去。
一出到院落,陳群向袁熙等人拱拱手。說道,“二公子,蒙您照料,在下感激不儘。”
不等袁熙答話,郭嘉就笑道“不久之後就要跟長文兄一起共事了,想不到啊!”
袁熙不明就裡,但他能聽出郭嘉語氣裡淡淡的譏諷。
“幾年不見,奉孝兄你倒跟了二公子,如今也當上一州之重臣了。隻是愈是身處要位,就愈要身正為範!”陳群硬邦邦地答道。
陳群為人雖然清尚有儀、雅好結友。卻也不苟言笑、公正直言。其實他們兩人早就認識。在潁川時,兩人都是潁川書院學子。但陳群出身名門望族,跟郭嘉相交不深,又見郭嘉平ri裡放浪形骸,自然而然地產生嫌棄厭惡之感。他們天生八字不合,曆史慣性真是大。
郭嘉又年輕,也是狂放不羈,除了荀幾個好友,他也不屑於跟那些名門子弟為伍。一來二去陳群、郭嘉兩人因幾次衝突產生芥蒂,那時有荀彧這個和事老在,他們鬨將不起來。可是分彆多年後再次相遇。兩人不自覺想起先時舊事。
“長文兄。你跟奉孝是舊識?”袁熙問道。
“昔ri跟奉孝兄、文若兄他們同在潁川學院求學,倒是認識。”陳群答道。
“他鄉遇舊識。此乃值得慶賀之事,不如今晚過我這來共飲一杯。”袁熙建議道。他隱隱察覺兩人又矛盾,也想趁此機會化解掉,畢竟兩人今後是要一起共事地。
“公子好意在下心領,隻是大戰在即,不當再宴飲,要是耽擱了軍務,在下吃罪不起。”陳群拒絕道。
袁熙語塞,他想不到陳群竟然跟田豐那個老頑固有些像。
等回到房間裡,袁熙才向郭嘉詢問事情的緣由。
郭嘉委婉地訴說一遍,並解釋道“我跟他雖然牽扯個人私事,卻不會因私廢公。”
“想不到奉孝你這般瀟灑之人也會記仇。”袁熙笑道。
郭嘉搖頭苦笑,說道,“倒不是我記仇,每次鬨事之後我都是一笑而過。隻是長文刻板得緊,每次都揪我地不是。”
袁熙也不知如何處理兩人的事。郭嘉是懶散放浪慣了,不是曹cao、袁熙這樣的君主是不能容忍他這般不治行檢的臣子的。陳群清尚耿直,要是這樣地人在手下任職,一定是三天兩頭檢控郭嘉的。
其實田豐、王修等人也是多次檢控過郭嘉,但都被袁熙壓下來。再則郭嘉雖然放浪懶散,大事上卻是表現出se,田豐等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恐怕今後奉孝不得清靜了。”賈詡難得地笑道。
在袁熙心裡,他更喜歡賈詡這樣的臣子。不但才智高深,還懂得為人處事。不但善解上意,還懂得保全身家。
雖然是個老狐狸,卻也是仕途上的不倒翁。而郭嘉雖然才智非凡,卻過於光芒四she,要是投在袁紹之類君主手下,恐怕命不長。
郭嘉搖搖頭,說道“長文有時雖然刻板。卻是個難得地政才。他jing通古今禮法吏製,擅長執法說理。要是在朝中,必是尚書之才。”
袁熙笑了笑,“看來奉孝還是他知己,不若我為你們兩人勸說和解。”
“有些事是不能強求的,就是我願意和解。但長文還是會秉公執法。如我觸犯禮製,他還是會檢舉於我。”郭嘉直搖頭。說道,“我是不會因私而廢公地,公子且寬心。”
袁熙籲出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兗州軍大營。
曹cao帶著一眾親隨視察下邳城外cao練忙碌的兵卒。
“水源囤積得怎麼樣了?”曹cao問道。
“秒才將軍親自在督促,再有一天就能積夠了。”趕回曹cao中軍的程昱答道。
曹cao用馬鞭遙指下邳城,“父親您等著。不久之後我就會取下陶謙小兒的頭顱祭奠您!”
“主公,袁熙趕來跟陶謙彙合,他手下不乏才高之士,水攻之策恐怕會被識破。”荀攸提醒道。
“識破又如何?”曹cao冷笑一聲,“他們棄了下邳城更好,至少不用將此地變成一片湖沼。不過沒了下邳。陶謙隻能龜縮廣陵,如此徐州指ri可破。”
“隻怕陶謙會尋求袁家地庇護,隨青州軍回青州或冀州。”荀攸再提醒道。
曹cao沉默下來,其實幾人之間心照不宣,複仇始終是個幌子,曹cao的真正仇人不知所蹤,吞並徐州才是曹cao本質目地。
“袁熙幾千人馬,還想折騰出什麼花樣!”樂進不禁惱怒道。
“袁熙雖然區區幾千人馬,不能影響大局。我猜他出兵徐州。一來為了做出結交陶謙的姿態,二來是奔著糜家跟徐州的錢糧。”荀攸分析道。
“結交陶謙?”樂進不解道“陶謙敗亡在即,袁熙當真是盤算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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