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今惟有西江月!
鐘撰玉從萬府回來後就一直懸著心,第二日天光才剛破曉時就醒了過來,食不下咽地等待著傳回來的消息。
這日天氣極好,才剛破曉就萬裡無雲,看不見一絲霧氣。
趙帝在王進德的伺候下穿好了龍袍,邁著悠閒的步伐去紫宸殿上朝。
他那個有異心的兄弟最近沒有了動作,讓自己追查的線索突然中斷了,這可不行,是以他已經準備在今日上朝時搞點動靜出來,炸一炸魚。
卻不想,可能大家都覺得在這種天氣裡搞事情是極好的,趙帝甫一進入紫宸殿,就覺得殿內的氣氛不同往常。
“各位愛卿,可有事啟奏?”
下麵無人搭話,幾個站在前頭的重臣眼觀鼻鼻觀口的看著自己的鞋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倒是站在後方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半晌後,一人舉著奏折走了出來。
“臣吏部侍郎萬文石,有本啟奏。”
萬文石?
趙帝有些意外的挑眉。
他記得這個臣子,是他想要培養的好胚子之一。
於是他正色起來,語氣有些鄭重“萬愛卿何事啟奏?”
“臣要參寧王!”
他這話說的鏗鏘有力,朝堂上不知情的官員倒是炸了鍋,後方仗著自己站的離皇帝遠,小聲的吐出幾個語氣詞,站在最前方的丞相幾人,也是互相對視一眼,沒明白一向老實耿直的萬文石準備搞哪出。
趙帝表情嚴肅,左手放鬆的放在龍椅的扶手處,食指有規律的點著扶手,若有所思。
最近怎麼一個個都跟寧王過不去?
“你要參寧王什麼?”
“臣要參寧王草菅人命,結黨營私。”
萬文石說著,就將手中的奏折遞給了走下來的王進德。
草菅人命,結黨營私?
趙帝接過王進德呈上來的奏折,心中計較著自己這個哥哥到底是被誣陷還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與趙帝想法大相徑庭的人不在少數,但大多數都處於觀望狀態,隻有一人,在萬文石說出罪名後急不可耐地跳了出來。
“萬大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寧王的人品大家都知道,總不能因為人家性子好人緣廣,就說人家結黨營私吧?”
萬文石轉頭看向說話這人,是禮部尚書荊學。
“荊大人稍安勿躁,下官已將證據一一列在折子裡,請皇上定奪便是。”萬文石不卑不亢,一臉真誠。
而上首的趙帝看著這個折子,越看眉頭皺的越深,彆人離的遠不清楚,但離的近的王進德,仿佛已經看見了趙帝頭上幾近化作實質的怒火,心下不由捏了一把汗。
“萬愛卿,聽你的意思,證據跟人證都有?”
“回皇上,臣全都準備好了。”
趙帝沉默了一下,將奏折合攏往王進德手中一放,深吸了一口氣道“朕知道了,待會下朝後你將證據拿著,一同隨朕回太頤殿。”
“臣遵旨。”
萬文石深深作揖,就回到了自己該站的隊列中,表情淡漠,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這可讓在場人心裡癢的不行,他們也想知道這事的後果啊!有什麼事就不能在朝堂上一並說了嗎!
但趙帝顯然不想讓他們吃這個瓜,又問了一遍有沒有彆的事情啟奏,得到沒有的答案後,就急急的讓王進德宣布退朝。
又在大家要走時,指了表情最為焦慮的荊學“荊愛卿既然這麼為寧王憂心,那便一起來吧。”
荊學一愣,突然覺得皇上這話意味不明,總覺得哪裡不對。
但沒有給他過多思考的時間,萬文石就畢恭畢敬的請他一同前往太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