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仿佛似乎大概看見了萬文石眼裡閃過了一絲憐憫。
是錯覺吧?
一定是錯覺!
待二人走到了太頤殿,荊學仍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萬愛卿,將證據呈上來。”
萬文石將眼神看向落後一步的小廝,那小廝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麵堆著厚厚的折子。
王進德將那托盤接過呈給趙帝,萬文石一邊解釋道“這些折子上都寫了近年來能追溯到的寧王濫殺無辜的時間線。”
“這些人的死亡時間,大理石都有記錄。”
趙帝順著萬文石的話看打開第一本奏折,上麵赫然寫著遇害人的人名、遇害時間、遇害地點,以及最重要的家屬性命。
排在第一個的,就是下麵站的筆直的荊學。
“這些官員家屬全家遇害…不過是巧合,且都已經抓到凶手結案了。”趙帝看向萬文石,讓他繼續說下去。
“這些凶手不過是頂包的而已。”萬文石會意,指著第二本折子道“這本折子上寫了寧王這些年明麵上跟暗地裡的兵馬人數,皇上可派人核實。”
“第三本折子裡寫的,則是寧王這些兵馬人手失蹤的時間,與官員家屬遇害時間一致。臣鬥膽猜測,是他們奉命殺害這些人後,被寧王滅口了。”
“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荊學聽到“官員家屬遇害”這個詞腦子就嗡的一下,接下來越聽越心驚,急於向人求證“你們是說我的家人朋友都說寧王殺的?”
萬文石沒有回答他,隻是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趙帝也是讓他稍安勿躁,看了一邊第三本折子後,沉聲說道“這也隻是你的猜測,沒有實際證據。”
萬文石道“回皇上,臣有人證。”
“哦?”趙帝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萬文石“那人證呢,叫他上來。”
他話音剛落,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從殿外傳來“草民許溫良,參見皇上。”
聽到這個名字,趙帝心裡一動,朝門口看去,走進來的人粗布短竭,滿頭白發,但那輪廓依舊是他記憶力的輪廓。
“許太醫?!”
趙帝這下是真的驚喜了,縱使太醫院人才濟濟,但這麼多年,還沒有人能出他左右。
“草民在。”許溫良見到皇上表情也有些鬆動。
這裡是他騰飛的地方,也是他落得孤寡一生的地方。
“朕記得,你是因思念妻子過重,才辭去了太醫院院判之職……”
“承蒙皇上記掛。這麼多年過去,草民終於能為妻子平反了。”
趙帝神情複雜,不論是登基前還是登基後,寧王表現一向很好,從未讓他察覺到有異心,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
“許太醫,你詳細說說。”
許溫良得令,便將自己當年如何傷心欲絕,又如何因緣巧合救下一個被滅口的寧王手下的事情給趙帝一一道來。
說到最後,這個一向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老者,已經是老淚縱橫。
萬文石適時的接過話頭“皇上,這第四本折子,則是詳細記錄了寧王如何給他們‘雪中送炭’的。”
他這話說的嘲諷,荊學在一旁臉色已是青一陣白一陣,要不是顧忌還在太頤殿,早就衝到寧王麵前打架了。
趙帝打開折子,上麵寫的官員,果然現在不是身居高位,就是在關鍵敏感職位的“螺絲釘”。
這些折子上沒有一個字寫寧王的不好,隻是將他的所作所為有條理的列出來,趙帝卻看到了寫折子人的滿腔怒意與控訴。
趙帝捏了捏眉心“朕知道了,朕會派人去一一核實折子上寫的有無不實誇大之處。”
又衝著旁邊的王進德道“你現在擬旨,將嫌犯寧王下獄,等候查明真相發落。”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