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裕自嘲地笑了一聲,又對著鐘撰玉連連道歉,是自己情緒不穩定拖累了整個隊伍,讓鐘撰玉的眉頭皺得更深。
“你不就是覺得自己不如彆人嘛。”
鐘撰玉這話的斬釘截鐵,讓賀裕驚愕地抬起頭,仿佛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怎麼就被她看穿了。
“我不知道是彆人什麼刺激到你了還是怎麼,但是我想,”鐘撰玉一頓,麵色柔和了一些:“你心思縝密智謀無雙,這下根本找不出第二個有你這般聰穎之人,你有什麼覺得不如彆饒?”
“不是的!”
賀裕下意識的反駁,不知不覺就將憋了兩個月的心思吐露出來:“我長得不如大渝男子好看……行事太過老成,笑起來沒有少年腑我身家也不豐厚,甚至連自己的府邸都沒有,做不到把全部身家都給她……”
鐘撰玉越聽表情越是古怪,到了最後更是使了好大的勁才把想要瘋狂上揚的嘴角給壓下去,咳嗽一聲,試探道:“這個她……是春和嗎?”
賀裕一怔,才反應過來自己了什麼,瞬間心跳加快,舌頭發麻,卻又有一股終於被揭露的釋然之感,呆呆地緩了好幾秒鐘,才堅定的點零頭。
怪不得之前跟黃煜禾不對付,還到處嗆人……竟然都是春和無意中埋的雷。
真是令人無奈。
鐘撰玉扶額,雖然壓製住了嘴角,眼裡卻盛滿了笑意:“那你為什麼喜歡春和?”
“啊?”賀裕不明白:“喜歡就是喜歡,哪有什麼為什麼?”
鐘撰玉搖了搖頭:“我覺得春和沒我好看。”
賀裕一噎,仔細看了看鐘撰玉的臉,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春和還沒暮雲武功好。”
賀裕再次一噎,還是沒法反駁。
“她還沒有野利夫人有權勢。”
怎麼野利夫人都出來了?賀裕滿頭黑線,製止了她的話:“所以你想要什麼?”
鐘撰玉收起笑意,正色道:“我想,喜歡這種事情隻跟你們兩人又關,跟彆人沒有一銅錢的關係,她既然也心悅於你,你為什麼還要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鑽牛角尖呢?”
“這不一樣。”賀裕苦笑一聲:“就算她真的不在意,我又怎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的接受?男子漢大丈夫,回應感情是要負責的。”
鐘撰玉眨眨眼:“大兄弟覺悟很高啊!現在我有點放心把春和交給你了。”
賀裕還想反駁,鐘撰玉馬上打斷了他:“你看啊,春和對比彆人所長優勢不明顯,但你還是想娶她對不對?這明什麼,明你們在意的事情根本沒必要啊!”
“順便一句,我有信心,春和就算真的跟你成親了還是想留在我身邊的。”
賀裕一噎,對她最後的這句話也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你有沒有府邸根本不是什麼事,又不是沒有住的地方。而且……你手裡的錢想要買個宅子根本不是什麼大事,難道那些日子過的清貧一些的百姓就不用成親了嗎?”
“而且你什麼少年腑你怕是對春和有什麼誤會,據我所知,春和很是喜歡你這種行事沉穩不急不緩的風格呢……”
賀裕眼睛一亮:“當真?!”
鐘撰玉點頭:“當真。”
“那……”賀裕心中鬱結被疏通,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那我回去便與春和。”
“這才對嘛!”
鐘撰玉暗自鬆了一口氣,總算讓賀裕定下心來了,要是賀裕再這樣喜怒無常,她可遭不住,就算用硬的也得把賀裕綁了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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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家軍北上的消息並沒有刻意隱瞞,是以等他們到了佗州時,佗州守備軍與太守已經在城門口迎接了,不過在笑容滿麵的接待了整支鐘家軍後,神色不由失望。
“鐘家軍這次來……沒有帶上轟雷炮嗎?”太守何康順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
轟雷炮?
鐘撰玉對這個新鮮的稱呼投了一分注意力,不過轉念一想,這大炮使用時宛如雷聲隆隆,可就不就是轟雷炮嘛!
這名字取得還挺貼牽
隨即她又露出一個看不出意義的微笑:“太守不必擔心,鐘家軍定能讓西戎有來無回。”
太守…太守還能什麼,隻能閉了嘴做好自己的本分。
而鐘撰玉也沒有多,這是帶著鐘家軍在佗州好好休整了一,才在何康順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帶著鐘家軍出了城。
與鐘撰玉預想的一樣,這些西戎軍散隊的活動範圍就是沿著那條大河,時不時越過邊境來騷擾守衛的士兵跟落單的百姓,一討到點好處就跑,絕不戀戰,而淌過了這條大河後,便是西戎的地盤,大渝軍不能擅自踩上西戎的土地,不然有理都能變成無理,於是每次都追到大河邊憤怒而歸。
鐘家軍就不一樣了。
鐘撰玉勾起嘴角,看著河對麵探頭探腦的西戎軍,大手一揮,下令將士們就沿著這條河安營紮寨。
她倒要看看西戎什麼時候推出第二台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