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獨孤求敗歎了口氣,“可惜老夫隻有一劍之力了。”
“這必定是驚天動地的一劍。”
張三豐斷言。
“不錯,這一劍,必將驚天動地,”獨孤求敗將目光轉向一隻安靜立在他身旁的大雕身上,“雕兄,這裡待會兒會很危險,你先出去吧。”
“咕咕咕……”
那大雕身形龐大,比人還高,此刻卻站在獨孤求敗的石床旁邊,低聲鳴叫,眼睛裡流露出人性化的傷感之意。
“雕兄,生死如常,此乃天道,我活了九十三年,已是知足了,你不必傷心。”
“咕咕咕——”
那大雕聽得獨孤求敗的話,雙翅微振,帶起細小的旋風,又高亢地叫了兩聲,轉身想著洞外離去。
“雕兄!保重!”
獨孤求敗提起一口真氣,聲音中氣十足。
“咕咕——!”
走出山洞的神雕高亢鳴嘯,似是在回應獨孤求敗。
……
“張真人,開始吧。”
獨孤求敗內力從丹田散開,化作幾乎實質化的汩汩細流,儘數化入四肢百骸,讓他的聲音愈發年輕起來。
獨孤求敗並指成劍,眼眸裡的渾濁已經儘數散去,仿佛礪石拭亮的劍鋒般泛著懾人的寒芒。
張三豐沒有說話,但一張無形的陰陽雙魚圖已經浮現在了他的背後,天地間的陰陽二氣與張三豐周身氣機流轉相合,方圓百裡儘數化作張三豐的領域。
“鏘——!”
下一刻,天地之間一聲劍鳴響徹四方,從獨孤求敗身上站起了一道虛幻的人影。
這道人影容貌與獨孤求敗神似,但卻隻有二十幾歲的年紀,麵如冠玉,劍眉星目,掌中倒提一口長劍,眸子裡印著張三豐和他背後的太極圖。
“餘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儘仇寇,敗儘英雄,天下再無抗手,遂自名求敗,”那青年手中長劍劍尖斜指,口中輕言竟似刀劍交鳴,“今日,吾壽將至,當以此劍,留痕天地!”
話閉,劍出。
無儘華芒中,一道劍痕直指張三豐,那青年身形麵容卻已消散無形。
張三豐背後太極圖散去,緩緩歎息一聲。
獨孤求敗最後放棄了求敗,他這一劍,斬的並非是張三豐,而是如其所言一般,留痕於天地。
張三豐轉身踏出山洞,身形飄然變換,周身氣機流轉,騰空禦風,直奔大宋皇宮而去。
他的身後,自那片山穀而起,八十裡劍痕綿延,化作一道陡峭深穀。
劍穀之上,雲層紛紛向兩側排開,正午的日光毫無阻礙地投下,映照著整座劍穀。
……
大宋皇宮。
張三豐立於大殿中央,周圍文武百官目光隱含敬畏。
皇帝趙昀端坐在龍椅之上,一個小太監手捧聖旨,高聲宣讀冊封張三豐為大宋國師。
小太監宣讀完了聖旨,又捧著聖旨走到張三豐身邊,張三豐神色平靜地接過聖旨,既不行禮,也不謝恩,隻淡淡道了一句“謝陛下”。
殿上朝臣麵色多有不忿,但七日前早朝時,張三豐駕霧騰雲落於殿外,行似仙人,又讓他們敢怒不敢言。
底下的人不忿,坐在龍椅上的趙昀倒是麵色如常,昨日國師已經以神通為他謀劃天機,指點迷津,他心中已經堅定要滅金屠元,光複大宋。
他雖不是什麼聖主明君,但這隻是因為能力不足,不代表他不想當一個好皇帝。
彆的不說,單憑未來他會聯蒙滅金,就已經算是南宋諸多皇帝裡的一股清流了。
雖然腦子似乎不太好使,忽略了唇亡齒寒的道理,滅掉了金國之後反而導致了蒙古可以全力攻打大宋,加速了南宋的滅亡。
但至少他還是有誌氣、有血性的,不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昨晚張三豐將未來的曆史以“天機”之名為趙昀灌頂,以仙人的身份徹底博得了他的信任和支持。
現在得知未來曆史又自付有仙人相助的趙昀,一心勵精圖治,光複大宋,對張三豐自然是禮遇有加。
至於張三豐……他表示在古代神仙這個身份確實好用,哪怕他不明著說,隻要給人產生這樣的錯覺,他們就會通過不自覺的腦補把你推上神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