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長安西風雨!
第二天,耿貺一人獨騎折返長安,一直到晚上才匆匆趕了回來。
老娘遺忘的細鹽帶回來了,給老師捎的話也帶到了。自己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老師聽完,略一思索,仿佛就明白了。
追問老爹許久,老爹隻是微笑,並不解釋。
晚上休息的時候,柳菲兒輕聲問耿小凡,“你讓兒子給師丹帶了什麼話?”
“是貺兒讓你打聽的吧!”耿小凡笑了。
“你知道,他不弄清楚怎麼會甘心。”柳菲兒也笑了,知道瞞不過夫君,大大方方承認。
“師丹也蠻可憐的。我雖然不記得他最後的結局是什麼,但你昨天說忘了帶鹽,讓我想起一句詩,好像就是說他。”耿小凡沒必要對菲兒隱瞞。
“老去師丹多忘事。我不記得是誰的詩,也不知道詩裡說的師丹是不是他。但總可以讓他試一試。”耿小凡耐心解釋。
“我還是不懂。”柳菲兒眨著眼睛。
“那句詩的意思,大概就是說,師丹老了,總愛忘事。”
“可我看他精神的很呢,貺兒說,他授課的時候,引經據典,出口成章。”
“他也算是一代名儒,當有這樣的本事。可他也知道自己位置的特殊性,他也有些怕。主動請辭,皇帝礙於他帝師的身份,沒辦法恩準,而傅太後也沒把丁傅兩家的關係調停好,在沒有合適接班人的時候,不會輕易放他走。”
“這樣啊!原來想當官難,不想當官也不容易。”柳菲兒感歎一聲。
“是啊!劉欣能放我們出京,已經夠給宜主和我麵子了。”
“可,你給師丹出的主意又是怎麼回事?”
“他是聰明人。人年紀大了,很容易忘事。大司馬每天要處理多少事,偶爾忘一兩件不是很正常?偶爾犯幾個錯,讓大臣們彈劾一下,他豈不是更容易脫身?”耿小凡解釋。
“你啊!點子就是多!這種辦法都想得出!”柳菲兒明白了,耿小凡用的這是欲擒故縱,或者說是“苦肉計”。
不管是不是苦肉計,老師丹還真用的得心應手。
建平元年春正月,劉欣恩準大司馬、太傅師丹“乞骸骨”。傅喜接任大司馬。
上穀距離長安幾千裡,耿小凡拖家帶口,隊伍龐大,也不著急趕路。
自長安向東,過弘農、河內、東郡,然後北上。
剛開始還一路平安,過了巨鹿郡,耿小凡明顯感覺荒涼了許多。不僅沿途村舍慢慢稀少起來,行商也不多見。同時,耿小凡清楚地感覺到了“危險”。
不時會有流民和賊寇出沒,可能是見他隊伍龐大,有不小的武裝力量,小股賊寇一時不敢騷擾。
“貺兒,明天大概就可以進入涿郡,離上穀已經越來越近。雖然大家都辛苦了,但恐怕也越來越不太平,我們得加快行程。明日起,你帶人打前站,提前探路,安排好食宿。”
耿小凡提高了警惕,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