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走啊,城裡分地了。”
“大哥真分嗎?”
“分啊。”一名身穿短衣的農夫喜笑顏開地朝好友抖著手中的地契,“不僅發,但凡是流民和公簿農還能升成武裝農呢。”
“我馬上就去!”
“彆急啊,先一起去找巡遊教士,把戶籍冊和領田的人都叫上。”
本來附近的其他農民們聽說藍血事件和公爵被砍頭後,都害怕得不敢前往,尤其逃跑的那些村民們返回後,說貞德堡殺得血流成河了,他們更不敢去了。
但聽說居然真的能分土地,那就另當彆論了。
在貞德堡城外的大道邊,一條長長的車隊分波次載著第一隊人,合計五千,朝著野蛛林的方向走去。
而路旁,如讚德培克、達內、布爾維爾夫的屍體被懸掛成一排,任由路過的流民市民戮屍,身上還掛著魔鬼、妖魔、惡魔一類的牌子。
與車隊平行的,是周圍附近村落的流民,正排成長隊,與車隊以反方向朝城外的絞刑台走去。
陰天的白光斜射在僧侶們的地中海頭頂上,仿佛啞光。
近百個僧侶、會計和公證人滿頭大汗,飛快地抄寫和謄錄新的地契,而十來個聖銃手正虎視眈眈地站在他們身後。
這些地契都是昨天夜裡臨時雕刻印刷的,在印刷工行業寡頭被契卡請去西冰窖啃大頭菜之後,印刷工們立刻就好說話起來了。
那些印刷工人連夜雕刻出了製式地契凸版,準確來說是改掉了原先的製式地契,連夜印製了大量的製式地契。
而如今僧侶和會計這些人的任務就是根據戶籍冊和稅收,確認領取土地的人的身份和份額,然後簽字按手印就行。
這是霍恩昨天下達的指令,走之前,兩天的時間,除了購買物資外閒著也是閒著,乾脆把土地分一分。
霍恩並沒有嗯分土地,不然假如一些不事生產的人冒領土地,然後做二道販子或擠壓其他農民就不好了。
他采取的措施是耕者有其田政策,這一點還是得虧了有教會。
儘管那些流民並非貞德堡人,可教會一視同仁,但凡你耕田,不管你是人是狗,都得繳稅。
公爵在城外的地產大多以莊園的形式而存在,雇傭的收入以貨幣為主,以糧食為輔。
由於貨幣稅比較好統計,所以誰耕了哪些田,需要交多少稅,在戶籍冊上都是一清二楚。
霍恩並沒有給他們分更多的田,而是將田地的所有權轉讓給了實際耕種者,把雇農變成了土地的實際擁有者。
就是從給領主打工,變成了給自己乾活。
在教會和公爵的地產中,分為私田和公田。
私田就是公爵把地產租賃給農民,通過農民耕種麵積按比例對農民征收貨幣或實物地租,除去稅收,剩餘的收獲都是自己的。
公田就是領地內農民有義務去公田上勞動,田地的所有產出都是領主的,屬於一種勞動地租。
霍恩分田實際上隻分了私田,而占田地總數三分之一多的公田都還沒分呢。
私田首先第一批分的就是救世軍成員,就算是你先來的,那也得救世軍成員先辦,才輪到其他人。
救世軍家屬除了優先辦理分田外,戰死者家屬還會額外分得二十畝的公田和金鎊。
像老營中戰死的人和曾經霍恩宣稱遙領的土地,全部都分地到位,戶籍冊和地契上記載的更不是武裝農或公簿農,而是同教士。
要知道,教士是有部分免稅特權的,同教士享有教士等同地位,可以免除四十畝土地以下的土地稅。
“要是我昨天晚上一狠心去了就好了。”一名農夫惋惜地和同伴說道,“要是能變成同教士,那日子有多好我都不敢想。”
“你就不怕敕令連來殺咱們嗎?”
“怕什麼?你沒聽那個黎塞留主教說嗎?赫瑪石女公爵寫了信保咱們,隻要救世軍走了,他們不會拿咱們怎麼樣的。”
“那你還要和救世軍走?”
“嘖,你猜猜救世軍士兵薪資多少?”
“不知道,周薪第納爾?”
“周薪第納爾?日薪第納爾!救世軍正式敕令連月薪金鎊,比工匠掙得都多,你苦哈哈種田一年能搞到一金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