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銅要塞厚實的橡木門向外打開,騎士們在道路的儘頭現出身形。
馬匹噅噅地叫喚,在藤蔓綁起的籬笆間,金鐵色的長河從熒黃麥田中涇渭分明地流過。
五十名敕令級神殿騎士,五十名侍從級神殿騎士走在了最前頭。
來自翡翠海炎熱的季風,卷動著數十麵繡著花葉金邊的旗幟。
沙漠色的旗幟上,尖牙的巨鷹仿佛成群翱翔在碧藍的天空下。
這種長著牙齒的巨鷹是王庭南方沙漠才有的生物,和千河穀的巨蛛、黑蛇灣的史萊姆、碎石原的黃金羊屬於同類型。
它的名字也是旗幟下高大騎士的封號,這個出生在王庭卻潤到了帝國的彌賽拉信徒——沙雕騎士尼德薩爾。
尼格薩爾是王庭的人類沙民貴族,甚至是一個地區的包稅人。
他逃來帝國,帶來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數百名來自王庭萬裡黃沙最好的標槍騎兵——尼哥薩克騎兵。
哥薩克在南方艾爾語中,是自由人的意思,也就是說這些尼哥薩克同樣是平民出身的騎兵。
這些紫銅膚色的王庭人類,一身鱗片狀的盔甲,暗紅色的包頭巾下是深陷的眼窩。
與帝國人喜歡留絡腮胡和山羊胡不同,這些來自王庭的人類更喜歡將下巴、兩鬢以及脖子上的胡子剃得乾乾淨淨,隻留上唇黑色的短硬胡須。
騎在王庭特有的紅眼卷耳馬背上,他們驅趕著馬車沿著道路向前。
坑坑窪窪的土路上,馬車的車輪不斷地彈起又落下。
車鬥裡滿載的頭顱跟著一起搖搖欲墜,險些要從人頭金字塔上滾落下來。
刺眼的陽光下,金屬泛著刺眼的閃光,將等候在城堡邊的澤拉肯刺得眯起了眼睛。
“啊!尼德薩爾閣下,見到您凱旋,真是太好了。”澤拉肯真心實意地說道。
“我凱旋不是應該的嗎?黑蛇灣的秘黨隻會耍些小戲法。”麵對澤拉肯的熱情,尼德薩爾卻顯得有些冷淡,“與王庭那邊的魔法師比起來,低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與帝國這邊將施法者稱之為巫師這種偏貶義的詞彙不同,王庭那邊總是用相對中性的魔法師來稱呼他們。
對於和魔法師交道打得多了的尼德薩爾來說,如何用騎兵對付魔法,算是王庭包稅人的必修課。
這次協助狼堡獵魔人圍剿秘黨,他的戰果就相當豐厚。
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秘黨與往年相比,不管是人手還是武器裝備都差了很多。
儘管出現了幾個使用火球術的**師,但他們的施法速度太慢,隻能打伏擊。
反應過來之後,尼德薩爾立刻帶著標槍騎兵們飛速上前。
那些珍貴的火球術魔法師,甚至沒來得及逃跑,就被一輪標槍射了個透心涼。
最後他甚至端掉了一個小秘黨的總部,抓住了上百名魔法師戰俘。
隻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他最關注的問題,他最關注的問題反而是北邊的庫什領。
那些貞德堡中的救世軍,那些農民叛軍才是他目前最關注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些農民叛軍居然能夠打敗敕令連。
雖然敕令連不是沒有打過敗仗,更不是沒有被全殲過,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敗於同為貴族的超凡騎士之手。
敕令連敗於農民叛軍的情況,千年來從未發生過,其政治意義遠大於軍事意義。
“敕令連是真的被那些農民叛軍打敗了嗎?”脫下皮手套,隨意地甩到仆從臉上,尼德薩爾走上前對著澤拉肯問道。
作為尼德薩爾書記官的澤拉肯用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我聽說是這樣的,但我敢肯定他們是使用了什麼詭計,您知道他們手上可是有著一個魔女的。”
尼德薩爾咧開嘴笑起來,在黑紅色的嘴唇下,露出了帶著血絲的白牙,不知道是嘲笑還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