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大成笑道：“陳隊長的名字如雷貫耳啊，來睢城沒幾天就來看我，我真的是萬分榮幸，看看有喜歡的嗎？”
因為自己的身份？
調研組組長，省廳刑偵總隊副總隊長，陳氏集團繼承人，真的想交朋友知無不言？
他，正是在事業的急速上升期，被殺了，並且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桂大成。
陳益：“有沒有得罪過一些小人物，很不起眼，被報複了。”
玩火，很有可能引火燒身，那麼多年混過來，桂大成可能沒把年輕的陳益當回事，導致幾句話就暴露了不少東西。
至於天馳公司有沒有問題……
桂大成：“遊戲啊，哦……陳隊長太年輕，傳奇火爆的時候你還上初中呢吧？”
昏暗的光線下，雙方對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兩個黑幫大哥見麵談判，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火拚。
對方的意思是：你不給我麵子，我就不給你麵子。
這家夥，好像做好了他來的心理準備。
桂大成：“還沒有，快了。”
“我倆可認識二十年了，陳隊長找對了人。”桂大成開口，“那個時候睢城的極速網吧，可一直流傳著我們的傳說。”
桂大成：“二十年前。”
桂大成這種人，如何聊陳益是清楚的，逼得太緊不行，過於客氣也不行。
這個桂大成倒是很會享受，看來是掙錢了。
難怪你鬥不過李天菱呢，我要是非告訴李天菱你該怎麼辦？把柄送上門，腦子缺根弦。
想說，就是記著了，不想說，就是忘了，而非知道卻不告訴你。
陳益笑道：“沒問題，認識了新朋友我很高興，就是擔心新朋友的一些小心思，會被某些人知道。”
隻要現在是白的，無所謂以前是黑的還是灰的，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找麻煩。
真的是有地位的人不一定聰明。
桂大成一直未曾轉移視線，此刻讓陳益看得渾身發毛，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讓我去查李天菱嗎？李龔的死不會跟李天菱有關係吧？不對，桂大成完全可以秘密舉報，不必那麼麻煩。”
桂大成趕緊擺手：“那我可不知道啊，我把陳隊長當朋友，有沒有用我就不清楚了。”
再之後就是黃金失竊案了。
桂大成：“不耽誤，陳隊長儘管挑，我懂，調研組下來不就是玩的麼。”
他覺得這麼傻的人，應該不會是殺害李龔的凶手，不然李天菱早查出來了，除非不想查。
紅酒拿來倒了兩杯，這次陳益沒有拒絕，兩人碰了碰。
桂大成目光亮起：“沒錯，二十年前，全區為數不多的幾把裁決就在我們手裡，懷念啊，玩遊戲泡妹子，上勁舞團喊一嗓子，大把女孩排著隊讓我們挑選，美妙的時光一去不複返嘍。”
桂大成笑道：“哪能呢，我們是合法商人，不搞那一套。”
陳益端著紅酒，偶爾抿一口：“哪方麵的傳說？”
這樣的態度，隻要讓桂大成逮到機會，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李天菱踩下去。
陳益笑了：“剛來幾天還沒來得及玩，玩的過程中……順便查查案子，我這個人看到案子就手癢，非得知道真相不行，職業病。”
隻要明麵上沒問題，調研組也沒必要深入調查去針對，除非碰到案件相關或者遭人舉報。
當年睢城警方調查李龔案的時候，陳益不相信桂大成把知道的都說了，不管李龔的死和他有沒有關係，都會有一定的隱瞞。
有可能，但陳益留了一個心眼沒有自我感覺良好，像桂大成這種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去做一件事情。
卷宗裡沒有這件事，二十年前的意外車禍，查的可能沒有那麼清楚。
陳益微笑：“傳奇啊，玩過，當年一把裁決能賣到上萬。”
陳益：“想象力不豐富一點，破不了積案。”
陳益：“什麼時候？”
後來，機緣巧合碰到了範天馳，自此來到了人生拐點。
桂大成笑嗬嗬道：“早戒了，過追訴期了吧？我記得是六個月，這都過去十多年了。”
提及此事，桂大成臉龐有了細微的抖動，沉默片刻後說道：“這小子……不，李董，李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手段和心狠比李龔有過之而無不及，誰也鬥不過他。”
調研組來了睢城是帶著省廳命令來的，說的難聽點，若拿雞毛當令箭想辦伱，不要太容易，總能找到由頭，更何況陳益這個人非常難對付，不可招惹。
五個字讓陳益目光微凝，這件事在卷宗裡可沒有，看來是沒被警方抓到過，且當年桂大成在麵對警方詢問的時候，沒有提起這件事。
公司不是無主物件誰拳頭硬就是誰的，需要合法途徑，而在合法途徑之下，必然藏著非法行為，他可不相信範天馳會心甘情願將整個公司交給一個外人。
陳益哦了一聲：“你也吸過。”
這句話鐵定在胡說八道，現在可能洗白，以前肯定黑的很。
桂大成：“他帶著他外麵的女朋友也吸毒了，後來他女朋友出車禍死掉，主要原因是在大街上毒癮發作出現幻覺，所以嚴格來講，是他導致女朋友死亡。”
桂大成無奈搖頭：“你想多了，李董的確是憑一己之力，拿下了整個天馳公司。”
此話讓諸葛聰等人皺眉，認識陳益，知道調研組，天馳公司的消息挺靈通的，隻是這話……不太好聽啊，個彆現象代表不了全部。
桂大成的年齡不到五十，人很瘦，短發有一半泛白，滄桑感很濃。
不論動機是什麼，這則消息大概率對警方有用，且存在可能……會對李天菱造成衝擊。
陳益樂了，差點笑出來。
象征性喝了一口後，陳益有些訝然，看了看杯中的紅色液體，道：“勒樺酒莊的頂級乾紅，特點就是李子和紅櫻桃的混合香氣，不便宜啊。”
已經查過的線索陳益暫時不會重複，過一遍也就行了，就和高小菲的案子一樣，重點尋找是否有被忽略的地方。
桂大成敲了敲腦袋，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陳隊長指的是李龔被殺的案子吧？”
那現在為什麼要說出來呢？
陳益微微低頭，他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茶幾上有一個盒子。
所謂民不與官鬥，窮不和富爭，低調老實點最好。
陳益知道這些。
可能性二的概率比較大。
陳益：“但你八年前可沒說李龔吸毒。”
房間的光線比較暗。
“陳隊長，好說好說，既然來了就是朋友，咱倆好好喝一杯，我一定知無不言，不過……已經那麼多年了，我要是忘記了一些事，相信陳隊長也能理解。”
陳益：“和李龔的死有關係？”
李天菱是李龔的兒子，現在是桂大成的上司，李龔和桂大成又曾經是水火不容的競爭對手，那麼他主動提起李龔早年吸毒，女朋友因此而死，是為什麼呢？
桂大成並不驚訝，笑道：“不愧是陳氏集團的公子，見多識廣，好舌頭，我啊就是喝個熱鬨，嘗不出來，感覺都一個味道。”
“我願意相信桂先生是清白的，也希望桂先生能和我聊聊我不知道的東西，初來睢城，這個忙桂先生應該不會不幫吧？很多事情是相互的。”
因為心狠手辣敢打敢拚，李龔很快被範天馳看重，提拔的很快，沒幾年就是一方頭頭了，直到金店失竊開始平步青雲，成為範天馳的左膀右臂。
意有所指的話讓桂大成神色一僵，停頓片刻後，說道：“忘了和陳隊長說一聲，剛才我們聊的請不要告訴李董，他不喜歡我們和警察打交道，更不允許隨便交朋友。”
陳益：“你呢？”
如此，桂大成剛才故意提到李龔吸毒，應該不是李天菱授意的。
“陳隊長，有什麼問題嗎？”他定了定心神，淡聲開口。
要說得罪小人物，細細想來可能性不大。
那麼下一步調查方向就很明確了，是否有人在為麗麗報仇，遷怒李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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