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到蘇毓母子倆之時眼睛亮晶晶的,嗓音還是那副冷清清的樣子“來了?”
蘇毓早就習慣了,點點頭,指著外頭的馬車“能進去麼?”
徐宴看了一眼,不遠處車把式還在等著。馬車自然是能的,不然學子們家裡來送東西,豈不是都要自己背進去?豫南書院的學生身上都是有通行牌的,徐宴自然也有。這邊謝過了門房,徐宴便帶著蘇毓去後頭的宿舍。宿舍在書院的後頭,從外圍繞沒一會兒就到了,後頭還有一個後門。
一家三口走遠,門房看著那窈窕的女子和漂亮的孩子心裡不禁震驚乖乖,這就是徐公子家中貌若無鹽的妻?傳言傳得跟什麼真的似的,就這幅身段長相還無鹽?那旁人家妻妾豈不是都不算人了?!
上了馬車,看到一大包的東西,徐宴嘴角就翹了起來。
蘇毓也沒多說,就開門見山將曹溪安這事兒跟徐宴說了。畢竟是一家人,雖說她早已做了決定,但徐宴還是的有知情權的。
徐宴聽完,眼睫垂下去。
說來,這半個月在山上,他瞧著清瘦了不少。原先在家有蘇毓在,雖說總指使他乾活,但家裡隔三差五做點兒好的燉點兒湯水補身子。吃得好,睡得香,人自然是麵色紅潤身體健壯。這半個月在山上不是說學院的飯菜不好,但到底沒有蘇毓做得可口,自然就差很多。
兼之他一個人也不太在意這些,看起書來昏天暗地,每日便隨意對付,自然就瘦得快。
此時車外的光映照了他半張臉,他臉頰都漸漸看出鋒利的棱角來。修長的脖子下鎖骨都有些凹進去,喉結上下滑動了。不知為何,明明麵上沒什麼表情,但此時此刻這廝就是有一種嬌花乞憐的味道。
蘇毓“……”這莫名其妙的心虛是怎麼回事?
“……給你帶了點吃食和平日裡用的。”
終於良心發現,蘇毓試圖打破了奇怪的氛圍,“還有不少新衣裳。”
徐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簾。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蘇毓“……”
須臾,蘇毓乾乾地咳嗽了一聲。
輕聲又道,“若是方便,看曹溪安曹公子在不在。”
見他看過來,她道“你看著跟他約個時辰,把人叫過來,你都穿給他瞧瞧。當初商量合作事宜,便說過現將成衣做出來,看過效果以後再做定奪。裡頭好多新衣裳樣式是要賣的,但都是按你的尺寸做的。”
徐宴點點頭“嗯。”
蘇毓“……”
馬車繞了一圈,很快就到了宿舍。
宿舍這邊也是有門房的看著的。畢竟豫南書院勳貴學子多,就算有些出身不顯,那也是極富之家。換言之,住處指不定有多少銀錢在。裡頭若是隨意走動,丟東西那是不小的事兒。
門房看了徐宴的通行牌,還伸頭往馬車裡打量了下。
確定裡頭就徐家的內眷在,低頭飛快地在名冊上記了幾筆便放行了。
說來也是湊巧,這個時辰點,書院剛好是結課的。這會兒學子們大多在藏書閣裡,或者纏著老師請教問題,宿舍這邊人不多。不過曹溪安心裡有事兒,聽說徐宴的內眷來了便也回了宿舍。
正巧曹溪安的宿舍離得不遠,眼看著馬車進來,他跟幾個相熟的學友便晃悠地過來了。
蘇毓正愁找他呢,看到人了自然打招呼。
曹溪安是丙班的學生,論資質和才華,在任何一個書院都算是頂尖。曾經在京城也是掛著才子之名的。但進了豫南書院就不同了,全大曆的有識之士都聚在此處,他便漸漸淪為中遊。不過雖淪為中遊,他的家境出身,將來前程也不可估量。兼之曹家的教育,他這交際能力,進了學院自然交到了不少誌同道合的朋友。
此時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人。
幾人先前還沒看出什麼,等從曹溪安口中聽到他喊蘇毓徐娘子,表情明明白白的震驚。顯然都不敢相信,眼前相貌身段都算得上出眾的女子就是書院裡傳了好久的徐宴上不得台麵的內眷。
這要是還沒發現那真是睜眼瞎,蘇毓就不明白了,徐宴有妻有子就這麼奇怪?
心裡不大高興,但還是邀請幾人進屋“衣裳我帶來了,外子正好在,且叫外子穿出來試試。”
曹溪安瞥了一眼沒怎麼開口的徐宴,扇子一收,自然是滿口答應。
幾人進了屋,蘇毓便將帶來的吃食分了分。部分是外頭買的,部分是蘇毓自個兒做的。像什麼鮮肉醬,蛋黃醬,還有部分蝦醬,這些是蘇毓炒製的。徐宴在外不曉得飯菜如何,但有醬總是能下飯“這是給你沒胃口配飯的,不可多吃,醬料吃多了容易上火。”
徐宴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眼眸黑沉沉的。
“除了醬,還做了點零嘴兒。”徐宴這廝不愛吃甜食,蘇毓帶來的是她自製的肉脯“牛肉脯,豬肉脯都有。你嘴上沒味兒了吃兩塊。還有不少點心,夜裡墊肚子。”
徐宴目光追隨著她動,嘴裡應聲也輕飄飄“嗯,我省得。”
好話先說了一通,蘇毓又看了他一眼,將製好的那幾套成衣拿出來“呐……都試試看。”
徐宴眼底有些幽幽地泛光,看了一下衣裳,又看了一下蘇毓,那眼神明明很安靜,但就是叫人心慌氣短。蘇毓自認不是個慫人,但此時就是被他盯得心慌。
“快點,”她又道,“你穿給他們看看。”
徐宴目光沉沉地在蘇毓身上落了好久才慢悠悠地收回去,接過了衣裳“今夜彆走,且歇幾日再走。”
蘇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