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輔的早逝童養媳!
番外2
一場秋雨下來,金陵的天兒也漸漸冷了起來。
蘇毓來到金陵以後,便迅速將自己的事業展開。早在幾年前徐宴在金陵求學,蘇毓便已經在金陵的商圈兒有一定的名氣。尤其是跟曹家合作,徐宴做樣板帶頭穿蘇毓設計的衣裳,在金陵引起一陣穿衣裳的風尚。蘇毓的名氣雖然沒有傳得人儘皆知,但金陵商圈的人卻是略知一二的。
金陵本就是商貿繁榮,都是做買賣的生意人,自然清楚厲害。當初並非沒有人重金挖過蘇毓,如今蘇毓一躍飛上枝頭成了最最金貴的龍子鳳孫。識趣兒的人多,聞風而上,上趕著來獻殷勤。
上趕著來淳王府送禮的人都要將王府的門踏破,短短幾日,就堆滿了私庫。
不過他們送禮是他們的事,蘇毓見不見,卻取決於蘇毓的意願。這些商賈還沒那個體麵,讓蘇毓分出心思來單獨會見。淳王府的冷淡態度,倒是打消了不少頭腦發昏來巴結人的念頭。
她帶著龍鳳胎在金陵安頓下來以後,便立即著手去微服私訪。
蘇毓雖然是個不喜歡管事的人,但既然成了藩王,那在其位謀其政是必然的。她做事不喜歡聽下麵人一張嘴,她更喜歡親自去看。微服私訪是個大工程,但剛好她這段時日有空閒。在見過當地官員了解了一些當地的民風民俗以後,蘇毓便沉寂下去,至少表麵上沉寂下去。
官員們對這個世上第一位女王爺抱著一種奇怪的心思。一麵威懾於她純正的皇室血統和尊崇的地位,一麵又因為她女子的身份,心生輕視。事實上,不止坊間流傳著蘇毓早年的際遇。這些官員在蘇毓的手底下做事,能不打聽清楚上峰?蘇毓的生平,他們早在幾年前就打聽得清清楚楚。都知道蘇毓早年流落鄉野,不像宮中的金枝玉葉受過良好的教養。性子上不得台麵是真,指不定大字不識。
心裡這般猜測,對蘇毓自然就沒多少敬畏。
一個在鄉野長大的王爺,能知道什麼是勢?什麼是威?想著隨意糊弄糊弄,給點東西打發,就能應付過去。所以蘇毓這段時日帶著孩子四處遊玩,他們也沒有分出太多心思關注。
沒人關注正是蘇毓想要的。武德帝給她這個王爵,那是比照親王的標準冊封的。換言之,在她番地裡除了極個彆重要位置的官員她動不得,其他人,她要如何處置便能如何處置。甚至某些重要位置的官員,她先斬後奏地動了,朝廷也不會真的拿她如何!
這些蘇毓心裡清楚,旁人就未必了。不過此事姑且不說。
金陵的繁榮是由來已久,前朝起便是一個商貿之地。交通四通八達,自然人員就魚龍混雜。蘇毓帶著龍鳳胎四處走動時,就注意到金陵不知不覺中開通了沿海的港口。
這是一個特大的發現,原先蘇毓在金陵時還沒有這一項。她還是觀察人群,發現有金發碧眼的海外人種在集市出現才陡然意識到這件事。這個發現即將帶來的發展計劃的改變姑且不論,蘇毓在了解一番此地的民風民俗以後,便命令當地官員將相關卷宗送到淳王府來。
且不說官員們對蘇毓查看卷宗的目的抱有懷疑,淳王府消停了許久的門庭迎來了一位蘇毓客人。
蘇毓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金陵見到蘇恒。
許久不見,蘇恒相貌變了許多。蘇毓匆匆從書房出來,便看到一個一身靛青長袍的男子背對著門庭立在廊下。高挑的身形俊逸依舊,但經此一遭,比起原先,似乎消瘦了許多。家族覆滅,蘇家從一個鼎盛的家族走到如今四分五落,他身上那股世家子的驕矜氣質此時已蕩然無存。
似乎聽到腳步聲,蘇恒轉過身來。眼看著蘇毓踏風而來,他那張冷淡的臉上綻開了淺淡的笑。
蘇恒的皮相好是除了徐宴以外,在京城出了名兒的。哪怕消瘦了許多,依舊不掩半分俊美。眉宇之間的驕矜氣散了以後,他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冷玉般的清透淡漠。哪怕此時笑著,蘇毓也感覺不到高興。腳步滯了滯,蘇毓長歎一口氣,抬腿走了過去“兄長……”
“王爺……”
兩人異口同聲,蘇毓愣住。就見蘇恒退後兩步遠,恭敬地彎下腰行禮。
蘇毓看著他,一時間五味雜陳“兄長。”
“王爺,還是莫喚草民兄長。”蘇恒頭低的與手掌持平,並未起身,“草民如今這等身份,殿下願意見草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何德何能得殿下一句‘兄長’之稱……”
“大哥……”蘇毓被這樣的蘇恒梗住了,十分難過,“你這般又何必?”
蘇恒笑了一聲,抬起頭。蘇家的覆滅不能怪誰,隻能怪禹王和蘇威大逆不道。蘇恒並非怪蘇毓,畢竟這樁事與蘇毓沒有乾係。隻是如今兩人是雲泥之彆,原先還敢藏在心裡的那點愛慕心思,此時想一想都覺得是冒犯。他靜靜地注視著蘇毓,心裡像梅雨天潮濕的稻草,爛在心裡。
蘇毓想說什麼,但似乎她說什麼話,對現如今的蘇恒來說都像是施舍。蘇恒多驕傲的一個人?任何施舍對他來說都是侮辱。抿了抿嘴,蘇毓不想勉強他。
“罷了,大哥願意如何喚我便如何喚吧。”
幽幽地歎了一息,不想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蘇毓忙請他去屋裡坐。
這大冷的天兒,哪怕沒有北邊的大風大雪,金陵這濕冷的天氣也凍得人夠嗆。蘇毓出來的匆忙,隻著一身單薄的宮裝。蹁躚的紅裙雖美,但她臉色都有些發青了。蘇恒自己不怕冷,瞥見蘇毓的臉色。當下便沒有拒絕,隨著蘇毓進了屋。
屋裡燒了地龍,暖烘烘的。貓冬的龍鳳胎就賴在地毯上,嘻嘻哈哈地說著話。瞧見有人進來,刺溜一下爬起來。跟兩個小滾筒似的咕嚕嚕就滾過來,往門外人身上衝。
這不湊巧,灼灼這冒失的小姑娘就一個猛子紮進了蘇恒的懷中。
冷不丁懷裡抱了個香香軟軟的小娃娃,蘇恒都愣了一下。蘇毓抱著胳膊看灼灼掛在蘇恒的腰上眨眼睛,撲哧一聲笑出來。灼灼此時也知道抱錯人了。仰著小腦袋看自己抱著的人。
幼年時,蘇恒最喜歡的就是灼灼,每回來抱著都不撒手。但再好一大一小也有好久沒見,灼灼盯著蘇恒看了許久,眉頭都擰了起來。似乎覺得蘇恒熟悉,又想不起來。她蹙著眉頭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抱著蘇恒蹦蹦跳跳起來“舅舅!大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