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一輛車接連從林清霜的麵前飛馳而過,身體的痛楚一波一波的傳來,意識都漸漸的被吞噬。
淩亂的長發在空中飄揚,猶如林清霜此刻的心情,宛如沒有依靠的浮萍,心中一陣淒涼。
倏忽,林清霜不禁輕笑出聲,那一聲中是無儘的悲涼。
在精神病院都已經待了五年,又怎麼會畏懼如今的境況,從她可以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將過往的一切全部都斬斷,準備開始屬於她的新的人生。
可事實呢?
林清霜諷刺的抬起頭,修長的脖子在路燈下投射出一抹完美的弧度。
終於有綠色的出租車在麵前停下,林清霜快速的鑽進車子裡麵。
落在柔軟的座椅上,周身的疲倦席卷而來,途中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星光下,女人的麵容蒼白而憔悴,卻難言隱藏令人驚豔的美麗,司機不禁吞了吞口水,勉強自己轉移視線,伸手推搡著林清霜。
“小姐,你醒醒。醫院到了。”
沉睡中的林清霜微動,腦海中閃過酒吧裡麵的一幕幕,超強的戒備心讓意識瞬間回籠,她的指尖嵌入柔軟的掌心,強迫著自己醒過來。
“謝謝。”
一切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剛剛的疲倦之態隻是假象。
確定車子已經離開,林清霜用僅存的力氣晃晃悠悠身體走進醫院。
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林清霜心中不禁暗自祈禱希望蘇臨昀現在能夠在醫院。
幾聲機械的響聲之後,話筒中傳來蘇臨昀溫柔的嗓音。
“林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蘇醫生,我想要問一下,你現在在不在醫院,我在醫院,找你有點事情。”
“在,我上夜班,你直接來科室就行了。”
聞言,林清霜心中稍感慰藉,她的氣息已經漸漸不穩,蘇臨昀作為醫生的直覺已經察覺。
“你是不是不太方便,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接你。”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林清霜無奈的輕歎一口氣。
“我在大廳。”
電話掛斷,林清霜找了一個椅子,勉力坐下。
不過片刻,蘇臨昀便氣喘籲籲的出現,一眼就發現了坐在林清霜。
“你臉上還有身上這是怎麼回事?”
入目之處,竟然沒有一塊完整無損的肌膚,蘇臨昀難以想象這是經曆了什麼樣的折磨。
“你可以幫我包紮一下嗎?”
“跟我來。”
蘇臨昀俯身將林清霜拉起來,順勢拉住她的手,是刻骨的冰冷,心中不禁生了幾分憐憫。
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許是到了安全地帶,林清霜卸下了些許防備,終於支撐不下,順著蘇臨昀的身子滑落下去。
眼疾手快的蘇臨昀連忙將林清霜一把撈起,將她打橫抱起來,抱在手中才知道這個身高170的女生居然輕的如同一張紙。
“快點給她先上葡萄糖。”
蘇臨昀將林清霜放在一個獨立的病房,囑咐一旁的護士。
透明的液體通過細長的管子注射進入林清霜的身體裡麵,蘇臨昀站在一旁看著她瘦弱的身體,輕歎著搖頭。
就在城市的另外一邊,前一秒還人聲沸鼎,現在已經沉寂如水。
金碧輝煌的酒吧總統包廂裡麵燈火通明,隻有一道修長的身影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如同一個孤傲的帝王。
昂貴的手工定製皮鞋旁邊零零散散煙蒂,他鋥亮的鞋麵上麵也落了一些灰,而盛譯行渾然未覺,腦海中都是那個女人倔強的身影。
心底有一個空洞在無限的擴大,本來十分厭惡的存在,她卻如同夢魘一般狠狠的糾纏著他的思緒。
見鬼的是,盛譯行居然會擔心她行動不便的腳,這大晚上她會去哪裡。
種種繁雜的情緒將盛譯行緊緊的包圍,修長的十指緊緊的收攏。
“去,給我找到那個女人去哪裡了。”
盛譯行抬起那雙深海似的眸子,冷冽的目光徑直朝著保安穿射而去,如同冰雕一般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與生俱來的威壓感令人不寒而栗。
這個女人不過就是自己手中的一顆棋子,在盛心靈的病沒有治好之前,絕對不允許她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
不過片刻,保鏢低頭進來稟告。
“總裁,林小姐打車去了中心醫院,好像暈倒了,現在在蘇醫生的科室裡麵輸液。”
聽到“蘇臨昀”三個字如同踩到盛譯行的逆鱗一般,他的俊臉上覆上了一層薄冰。
“現在去中心醫院。”
平穩的步伐踩在高級羊毛地毯上麵,如同一隻捕食的獵豹,周身縈繞著令人生懼的氣息。
車子一路疾馳,穩穩的停在中心醫院門口,黑色西裝的男人臉色不豫直奔病房。
“啪。”
病房們被大力推開,正在測溫的護士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看到盛譯行之後,驚恐的目光轉為崇拜和欣喜。
“盛總……你找誰。”
盛譯行的目光落在床上如同破敗娃娃一般的林清霜,眸子微縮,眉頭輕蹙。
“蘇臨昀。”
“蘇醫生在科室,我去幫你找他。”
護士邊走邊小心翼翼的抬頭,那眼睛偷偷望盛譯行。
片刻之後,盛譯行不由分說上前一跨,搖了搖床上的女人,睡夢中的林清霜也不禁呢喃出聲。
“把她打包帶走。”
盛譯行伸手熟練地將將針頭拔出,隨手拿著旁邊的紙張在林清霜的手上按壓住止血。
“你要乾什麼。”
蘇臨昀警惕的上前,將身材健壯的保鏢用力推開,伸出雙手如同守著自己的崽子的母雞將林清霜緊緊的護在身後。
“這是我的人,我要把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