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浮上男人骨骼分明刀削斧刻的俊臉說,一手在他的臉龐輕輕的擦拭著。
臉上傳來溫潤的熱氣,盛譯行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女人緩緩的靠近,紅唇輕啟在聲音的耳邊低訴著,“譯行,譯行,你醉了。”
顧思楠貼的很近,女人的身軀幾乎是緊緊貼著男人的身體,有意無意的磨蹭著。
盛譯行隻覺耳邊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著她,他當下有些煩熱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卻感受到自己的胸前,覆上了一個清涼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遊走著。
盛譯行閉著眼睛,剛想喟歎出聲,卻在感受到女人的氣息時,渾身一凜,這不是他熟悉的氣息。
男人心中一驚,猛的睜開眼睛,渾濁的目光立馬變得清明,深暗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麵色冷沉,透著極度的霜寒。
顧思楠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的醒過來,一時之間被男人這樣冰冷的目光給震懾住了,渾身微不可見的一顫。
雖是很快的情緒,但卻被盛譯行牢牢的給捕捉到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投向顧思楠係著絲巾的雙眼上,銳利的探究著。
“你顫什麼?”盛譯行冷聲開口聲音還存留著醉酒之後的暗啞,麵色卻是格外的陰冷,看著顧思楠的目光更是意味分明。
“譯行,你醒了啊?”故事呢,顧思楠很快收斂住了自己的情緒,摸索著從男人的身上坐起身來,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女人狀似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攥著他的手欣喜道。
“我問你剛剛顫什麼?”男人緊追著不放,他方才分明的感受到了女人身上的顫動。
“可能是有點冷縮了一下,光顧著等你了,衣服也沒換!”顧思楠縮了縮身子,不在意的輕笑道。
盛譯行的眸光落在女人單薄的衣服上,瞳仁微不可見的縮了縮。
真的是因為冷嗎?
巧合?
盛譯行沒有追問下去,眸光不動聲色的從林清霜的身上收了回來,喉間傳來麻麻的癢意。
這下他完全的清醒了過來,從沙發上坐起身,與顧思楠拉開了一定的距離,腦袋昏沉,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冷揚聲衝著一旁喊道,“李嬸兒,李嬸兒?”
李嬸兒壓根兒就沒睡,她擔心著盛譯行又怕顧思楠會做些什麼,一直靜靜的守在自己的房間,時刻的注意著外麵的狀態。
此刻聽到先生的呼叫,當下打開門走了出來,詢問道,“先生?”
“給我煮點醒酒湯,頭疼的厲害!”
男人淡淡的出聲交代道。
“好的,您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去做。”見著盛譯行清醒過來,李嬸兒的臉上鬆了一口氣。
她歲數大,身處在豪宅這麼多年,見過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心裡清楚顧思楠方才心裡是想些什麼。
說實話她並不是很喜歡顧思楠這個女人,當年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更何況夫人不對林小姐當初也是因為這個女人才離開的,現在這個女人又活著回來了。
先生不懂女人,所以看不清白,她這個老婆子心裡可比誰都清楚。
醒酒湯做好了,李嬸兒給盛譯行端了過來。
男人抿唇不語,靜靜的一口一口喝著,胃裡不再那麼火辣,潤潤的,很是舒服。
“先生,怎麼喝這麼多酒,明天心靈小姐醒來了,定是要嫌棄了!”
李嬸兒站在一旁看著盛譯行,語重心長的開口,看似在調侃,實則暗含滿滿的關心。
盛譯行放下手中的勺子,想起小家夥那張皺巴巴的臉,以及捏著鼻子嫌惡的模樣,不禁心頭浮上一絲暖意,唇邊也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個鬼機靈,可不管我現在是什麼樣左右什麼樣她都嫌棄。”
想到這兩天與小家夥之間的彆扭,盛譯行的麵色就有些冷淡了下來,嘲弄的搖了搖頭。
“一家人哪有兩家話。小小姐平時不說,心底最是記掛著先生您的,你這樣說的話,可真真的是傷了她的心了。”李嬸兒在盛家呆了很多年,看待盛譯行和盛心靈兩個,如同自己的親人一般。
表麵上雖然隻是一個保姆,時刻恭敬著,但實則她都是拿真心去對待他們的。
盛譯行不是個傻子,他自然能夠感受到李嬸兒的心意,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十分敬重李嬸兒的。
更何況李嬸兒也十分識大體,懂分寸,一般不會輕易開口討論他的家事,不過這次確實也有些忍不住,才選擇開口提醒兩句。
顧思楠坐在輪椅上聽著男人與保姆之間一言一行,自己仿佛被忽略在了一旁。
她緊緊的攥著身下的衣服,姣好的綢緞被攥出了一片褶皺顯得醜陋不堪。
方才,她想趁著盛譯的醉酒的時候,製造出一副兩人酒後亂性的場麵來,卻沒想到男人會突然間醒過來。
一時之間,也忘記隱藏自己眼睛的事情,竟隱隱的被男人察覺到了些什麼。
此時的顧思楠不敢再有什麼大的動作,希望能夠通過這兩天把男人心底的那份疑惑給消除掉。
盛譯行瞥著一旁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唇邊笑意微微凝固了起來。方才自己確實是醉的昏沉,若是半推半就,說不定也會進行一番身心交流。
眼前的女人畢竟是他曾經最愛的人,曾經的親密無間,按說接受起來也會十分的順理成章。
可他在接觸到女人親密的觸碰之時,身體的強烈抵觸,讓他不由得心生一震油然升起了一種類似於負罪感的情緒。
盛譯行不知這樣的抵觸情緒從何而來,他也不想去探究,隻是當下覺得顧思楠的身上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他眸光深沉的眯著,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碗裡的醒酒湯,在心底暗暗的計劃了起來。
既然是秘密,總會有暴露的那一天,盛譯行能夠耐著性子等這一天。
更何況,顧思楠這段時間都住在家裡,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找出其中的細枝末節,來給自己心底的疑問一個解答,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提議讓女人住進家裡麵來的原因。
不是舊情複燃,也不是所謂的心思不軌,隻是想要自己去發現,證實一些東西,而不是道聽途說。
思及到此,盛譯行抬眸,深吸一口氣,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衝著顧思楠的方向道,“早點休息吧,方才酒意上頭,腦袋昏昏沉沉的,難受說話有點衝,你彆放在心上。”
“譯行,你彆這麼說,我……”顧思楠側過臉,衝著盛譯行的方向搖了搖頭。
她咬唇麵色有些委屈,卻仍是堅強的繃住了情緒。
見狀,盛譯行微微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勺子,邁開步子朝著顧思楠走了過來,在她的眼前蹲了下來。
“知道你委屈,這種酒會不是我能決定的,喝的有點多了,嚇著你了,待會兒讓李嬸兒給你點上安神香,晚上好好睡一覺。”
盛譯行聲音低沉,罕見的多了些許柔情,顧思楠心中這才鬆了口氣,覺得方才男人肯定是醉迷糊了。
當下緊張擔憂的心也鬆懈了下來,麵色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衝著盛譯行點了點頭道,“好,你也早點休息,那我先去睡了!”
盛譯行朝著李嬸兒招了招手,李嬸兒了然的點了點頭走了過來,推著顧思楠進了客房。
盛譯行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麵色深沉陰鷙的眯了眯,唇邊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方才那抹柔情已經從眼底消散殆儘,換上的是如同寒霜深潭一樣的冰冷。
盛譯行站在原地站了許久,久到身上染上深夜的寒霜,這才堪堪動了腳步。
而在此之前,在二樓的一個角落裡,盛心靈正裹著小被子,坐在欄杆處盯著樓下的一切。
從盛譯行醉酒回家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從房間裡溜了出來坐在了這裡。
就是預防著顧思楠趁著爸爸醉酒之際,再做些什麼。
彆看盛心靈年紀小,這些她多多少少也懂了一些。
方才顧思楠想要伸手,撫摸父親想親上去的時候,她差點沒忍住,就要衝下來製止。
卻沒想到下一步,爸爸居然醒了,這才止住了她忍不住衝下來的腳步,內心暗暗稱讚,爸爸好樣的!
見著父親一把把顧思楠推開,小家夥心裡樂滋滋的,開心的差點樂出聲。
這一下連帶著前兩天對盛譯行的氣,也消了不少就單單衝著他這副純潔守身的樣子。
盛心靈就在心底,原諒父親了,原諒了一大半,不過她可不會主動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