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鯤鵬紋的戰車防牌。
一張色澤幽深,直徑一丈二尺的鱷魚皮戰鼓。
一柄放在刀架上,通體煞氣縈繞的龍紋砍刀。
胤垣、胤騂看著這些小太監的動作,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是太廟裡,太祖當年使用過的軍械,如今放在太廟裡做祭器的……”
好麼,為了對付齊妃這群女鬼,太後連大胤太廟裡的祭祀之物都取了出來。
這怎麼說呢……放在百姓家裡,這和刨了祖墳也沒太大差彆,性質都一樣。
小太監們悄無聲息的,將那巨大的戰鼓抬到了太後的身後。
太後咬牙,突然大笑了起來“齊妃妹子,我聽瀾滄王說,你曾經想要闖入我寢宮,對我下殺手的。可是,你居然連靠近我寢宮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我寢宮裡有什麼寶貝,能鎮壓你這邪魅鬼祟。”
“但是既然我寢宮,你都無法靠近,可見這天下,還有東西能克製你……你試試,我大胤太祖留下的寶物,到底是什麼滋味。”
太後舉起雪白細膩的手掌,重重一掌朝著戰鼓拍下。
說時遲,那時快,就聽一聲大吼傳來,站在樂武身後的一名禁軍將領突然劈出一刀,一道匹練般刀光席卷而出,將那鱷魚皮戰鼓劈成了兩片。
那將領一聲長嘯,刀光如雪揮灑,十幾名搬運的小太監都來不及慘嚎,就被一刀斬成了兩段。
大纛、防牌,同樣在刀光中化為粉碎。
那禁軍將領大聲笑著,一把丟下手中長刀,大手朝著一丈二尺長的龍紋砍刀抓了過去“鬼母降世,渡我殘魂……哈哈,今日我立此大功,鬼母,我當得真鬼正果!”
齊妃的笑聲響徹雲霄“好,好,好,你果然是本教的忠誠弟子。除了九位長老,不滅鬼軀,當有你一個名額!”
“太後姐姐,怎麼樣,你為我準備的驚喜,是不是變成了驚怕?”
“沒有了這幾樣殺戮戰器,你今夜,還怎麼和我鬥?”
“你最後的一點希望,嘻嘻,就這麼破滅了,你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很絕望,是不是很後悔,你是不是想要跪下,抱著我的腿,求我饒了你?”
齊妃的笑聲越發高亢尖銳,她的身形放出強烈的血光,逐漸向著宛如肉身的實質化轉換。
盧仚等人齊齊悚然。
禁軍將領中,居然有拜鬼母教的教徒。
而且,這教徒一直藏匿到現在,直到太後準備動用這幾件大殺器了,他才突然發難,徹底掐死了太後最後一份翻盤的希望。
殺人要誅心。
齊妃這就是要讓太後心中懷有一點希望,然後將這點希望徹底磨滅!
這樣,太後才會產生更多的絕望、後悔、恐懼等等負麵情緒,而齊妃,似乎才能從中,獲取更大的好處。
果不其然,太後眼看著自家準備的大殺器被摧毀,她歇斯底裡的尖叫了一聲,狠狠的給了樂武一個驚天動地的大耳瓜子“阿武,你這個廢物,你手下,居然有邪教弟子!”
太後氣得雙眼發紅,猶如厲鬼般盯著自家親弟弟。
樂武和樂山、樂水等一眾樂家族人,也都一個個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樂山更是一聲大吼,一拳朝著那手持龍紋大刀的禁軍將領轟了過去“叛賊,死來!”
那禁軍將領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樂山的對手,他嘶聲吼道“鬼母,救我!”
一道寒風席卷而來,綠雀俏生生的站在了樂山身前,右手一指,十幾道血色飛劍就帶著淒厲的破空聲朝著樂山轟了過去。
樂山怪叫一聲,不敢抵擋,身體一翻,朝著後麵狂退數十丈。
齊妃的笑聲撕裂虛空,瞬間迫近到了帷幕門口“太後姐姐,我們好生親熱親熱……綠雀啊,你要小心些,太後身嬌肉貴的,我想要碎切她一萬零八百刀再死,你可彆一萬零七百九十九刀,就不小心殺了她!”
太後臉色慘變,看著站在帷幕門口朝著自己微笑的齊妃,她終於發出了驚恐的吼聲。
“哪位卿家,能降妖除魔……哀家,定有重賞!重重有賞!哀家,絕不辜負功臣!”
胤垣也大吼了起來“我也是,我也是,護駕,護駕!”
胤垣嚇得麵色鐵青,他差點就喊出了那句經典的話——‘冤有頭,債有主’!
盧仚深吸了一口氣,一直靜觀這一切的他,知道,一切都水到渠成,火候成熟了。
他上前一步,手持蓮花秘寶,厲聲喝道“區區妖孽,焉敢作祟,欺我大胤無忠臣麼?”
腦海中,神魂靈光震蕩。
一股玄而又玄的靈力湧入手中蓮花狀秘寶。
一聲梵唱衝天而起。
盧仚身邊,大片明淨柔和,讓人心境寧和的金光綿綿而生。
一輪金色小太陽出現在大地,金光瞬間籠罩方圓裡許之地。
綠雀、齊妃,還有迫近的血霧中無數人影同時嘶聲慘嚎,血霧急速蒸發,頃刻間被逼退十裡。
而綠雀、齊妃則是被留在了金光中,她們好似被濃硫酸浸泡一樣,渾身不斷噴出白色寒氣,身形驟然變得飄忽朦朧。
盧仚高高舉起右手,於是金光越發熾烈。
胤騂驚呼“當日柳梧差點被吸乾……盧仚怎麼平安無事?難道,就因為,他是……鎬京城獨一無二的奇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