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才和她們這麼玩!
是以,在無數修士的偷奸耍滑下,胤垣、白黿糾集的一小部分修士,才在雙方的合圍下,支撐了下來。
而且,這些天來,胤垣和白黿的修為,也在莫名的力量催動下,急速的提升著。兩口子真的是走路摔一跤,都能摔出一顆埋在土裡億萬年的上古神丹,不小心摔進一個坑裡,都能找到一件太古大能遺留的至寶!
依仗著實力不斷提升,憑借著不斷的奇遇,胤垣和白黿的綜合實力、綜合勢力快速飆升,苦蓮和狡丫頭這些日子,很是頭疼!
鱷龜踏著濃雲從天而降。
頭戴佛祖遺寶毗盧帽的苦蓮,在一眾佛修的簇擁下,從一片浮空的禪林寺院中騰空而起,肅然朝著這邊迎了過來,隔著老遠距離,苦蓮已經厲聲呼喝“何方道友,為何如此失禮,擅闖我兩儀天?”
那廂裡,身披重甲,身後熊熊燃燒的燧火凝成了巨大火翼,在眾多薑氏高手簇擁下的狡丫頭,同樣踏著火雲直衝高空。她的態度比起苦蓮更加的極端和爆烈“滾出兩儀天,否則今日就讓爾等月缺難圓!”
之前高空中,大非天和法鬼、法劍等人的爭鬥,法鬼、法劍泄露的氣息極其的陌生。
那是一種和兩儀天的天地大道有著顯著區彆的‘陌生’,但凡到了佛主級的大能,都能清晰的分辨出——這是來自天外世界的‘外來客’。
而這種‘外來客’,在一些傳承有序的天界,往往被稱之為‘天魔’。
或者殺戮,或者劫掠,或者蠱惑人心,或者是純粹毫無意義的破壞,總之,這種外來客,往往象征著動蕩和災難,沒有任何一個天界的土著,會歡迎這種‘不請自來’的外來戶!
尤其是,他們還在清明虛空爆發了衝突。
尤其是,很明顯的,攔截他們的,兩儀天的‘土著大能’們,失敗了!
苦蓮頭頂毗盧帽放出靈動多變的佛光,在毗盧帽的加持下,她的神魂力量得到了近萬倍的增幅。一縷縷神魂波動宛如實質,好似海嘯,一波波的朝著鱷龜背上的盧仚等人掃了過來。
盧仚輕咳了一聲“這位師妹!”
大片鎮獄佛光灑落,盧仚想要攔截苦蓮外放的神魂之力——盧仚也不知道苦蓮是什麼來曆,但是她分明是佛門修士,而且身後有這麼多兩儀天的佛修簇擁,分明就是佛門自家人。
既然是自家人,他自然不能坐視苦蓮如此挑釁。
挑釁盧仚倒也無妨,但是盧仚身後,還有一個要命的令狐璚呢。
隻是,麵對盧仚灑落的鎮獄佛光,苦蓮一聲冷笑,毗盧帽上,一尊盤坐的金佛像佛光閃爍,盧仚放出的鎮獄佛光就好像夢幻泡影一般熄滅,盧仚隻覺五臟六腑一陣空虛,體內一片莫名的虛火升騰而起,所有法力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他從未修煉出半點兒法力一般!
身軀空乏、枯竭,好似一塊乾旱了千百年的大沙漠。
盧仚愕然看著苦蓮頭頂那光焰閃爍的毗盧帽……這頂佛寶,在老僧紅塵留給盧仚的信息中,有著詳實的記載。這是老僧紅塵顛覆某一處大天界,斬殺其‘鎮界法王’後,以其頭顱為材料煉製成的一件妙用頗多的佛寶。
隻是,老僧紅塵嫌棄在煉製過程中,手法稍有瑕疵,煉製出的品階沒有達到他的理想水準,是以這頂毗盧帽,被他丟在了兩儀天,當做了兩儀天佛門正統象征的‘傳國玉璽’!
這毗盧帽,連大非天都沒弄到手,居然被這一臉清純、素雅的小尼姑給戴上了?
盧仚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大非天就不該將目標瞄準自己,他應該找苦蓮的麻煩才對。這毗盧帽,才是老僧紅塵真正意義上留給大非天的‘遺產’,才是兩儀天佛門真正的傳承之物啊!
一縷縷淡紅色的火焰穿透盧仚的皮肉,在他體表冉冉升騰浮蕩。
就是這紅色火焰,頃刻間清空了盧仚體內的所有法力修為。盧仚感受著這火焰中的‘空無’之意,沉聲道“無相佛炎?”
苦蓮傲然看著盧仚,她不搭理盧仚——一個法力被清空的佛修,還有什麼作為?
她的神魂浩浩蕩蕩如滅世的海嘯,隻朝著鱷龜上眾人湧去。
如此洶湧澎湃的神魂巨浪。
以她佛主級的修為,毗盧帽將她的神魂增幅萬倍……哪怕她自身境界,隻是佛主境中較弱的三天境……萬倍增幅,放在這一個維度空間,已經足以橫掃同儕、碾壓諸天。
身披重甲,帶著無數薑氏族人洶湧而來的狡丫頭,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怪異的表情。
苦蓮的這件毗盧帽,也唯有得到了薑氏皇朝真正命脈傳承,掌控了‘燧火火種’的狡丫頭才能抗衡。
燧火,是兩儀天人道之火。
燧火火種,代表了兩儀天人族的信仰和正統,代表了一種抗爭天地的不屈意誌。任憑你苦蓮的神魂之力有多強,你苦蓮出身兩儀天,你借助外物發動的神魂之力,就無法將充滿了不屈意誌的燧火火種熄滅,無法將其壓倒!
而法劍、法巫、法花、法鬼,還有青柚三女,還有阿虎等人,則是一個個齊齊色變。
他們還沒碰到苦蓮的神魂波動,單單感受她的神魂中那鋪天蓋地而來的洶湧威壓,就已經讓他們喘不過氣來。他們可沒有‘燧火火種’這等神物輔助,憑借自身修為,怎可能抵擋一名佛主增幅了萬倍的神魂衝擊?
眼看著鱷龜背上眾人就要被苦蓮的神魂衝擊瞬間湮滅,令狐璚冷笑了起來“在我麵前,也敢放肆?”
世間最複雜的生命體是什麼?
女人!
世間最可怕的生命體是什麼?
是一個見到了足夠漂亮、足夠優秀的同性,而自身也足夠漂亮、足夠優秀、足夠尊貴、足夠不凡的女人!
苦蓮……很清純,很素雅,很美麗,很靈性,她真個猶如一朵被佛露浸潤的白蓮花,身上有著和其他女子迥然不同的出塵韻味。
若是單純比姿色,比那種女性特有的雋永、淡雅的韻味,十個令狐璚都比不過她!
令狐璚身上,有出身天閥豪族精英子弟特有的驕狂和傲慢,但是她出身令狐氏,而令狐氏是太臰大帝的‘臣子’,而且,無上太初天的階層森嚴、戒律嚴苛,令狐璚身上,也就多了幾分‘身為臣子’而特有的‘低聲下氣’和‘謹慎小心’!
乍一看去,令狐璚也是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家閨秀。
但是唯有女子之間,才能感受到相互身上獨特的氣韻——苦蓮是完美的,而令狐璚麼,未免就有幾分‘豪門大族中聽憑使喚的小丫頭的氣息’!
苦蓮放出神魂波動的時候,目光掃過了令狐璚,她一樣看出了令狐璚骨子裡的那一絲‘謹慎小心’,那幾乎銘刻在她神魂中的‘奴顏婢膝’之氣。
而令狐璚也一眼就看出了苦蓮身上那一絲遠勝過自己的氣質,更看得明白——苦蓮已經在心底對自己生出了一絲不屑的俯視,那是一種出身‘清貴’的‘秀才家的小姐’,驕傲的俯瞰‘封疆大吏家的小丫頭子’的輕視!
令狐璚的心情,頓時變得極其糟糕。
麵對苦蓮那浩浩蕩蕩橫掃而來的神魂波動,她冷然一笑,拔出自己發髻上插著的一支普普通通,閃爍著淡淡星光的發簪,輕輕的向前一掃。
“區區下界螻蟻,這等稀鬆浮動、未經天道洗煉的神魂,魂力總量再大,又有何用?”
發簪放出一縷微光,輕輕一掃,就聽一聲尖銳刺耳的裂帛聲響起,苦蓮放出的神魂波動驟然粉碎,就連一絲殘渣都沒剩下。
苦蓮悶哼一聲,原本水中白蓮般清純素雅的美人兒,渾身毛孔同時噴血,驟然變成了一具血淋淋的猙獰人形。她身體不受控製的劇烈顫抖著,‘咕咚’一聲跪在了雲層上,好懸沒有昏厥過去。
她頭上的毗盧帽也是光芒驟然黯淡,好似受到了極重的傷害。
令狐璚手一指,那毗盧帽騰空飛起,直奔著盧仚的大光頭落下“法海,這件佛寶,算是主子賞你的……雖然不算極品,但是在這下界,也是極其難得的了。”
微微頓了頓,令狐璚輕聲道“奇怪,這佛寶顯然是後天煉製而成……想來,是當年佛域覆滅,流失下界的佛修餘孽所為?”
盧仚耳朵動了動,四下裡大驚失色的眾多佛修,也同時微微色變。
‘佛域覆滅’?
‘佛修餘孽’?
那些不知道令狐璚來曆的兩儀天佛修還好,他們不知道這簡簡單單兩句話意味著什麼。而盧仚心中,則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嘖,感情,佛修在無上太初天的小日子也不好過?
老僧紅塵,究竟是跑來下界雲遊天下、增進閱曆的呢?
還是被逼著流離失所、四處逃難的呢?
呃……看老僧紅塵的那等所作所為,似乎,後麵那種更有可能吧?
我佛慈悲啊,弟子腹誹佛祖,實在是有罪……有罪!
毗盧帽輕輕落在了盧仚的頭頂,光芒閃爍中,一縷縷精純醇厚的佛力湧入盧仚體內。盧仚的‘解脫法’大智慧,當即和這毗盧帽產生了微妙的共鳴。就聽得梵唱聲聲,毗盧帽上升騰起了大片靈雲,厚重的雲層一片片如飛雲舞動,包裹了盧仚全身。
盧仚體內空乏的法力急速重生,他隻覺得自己的神魂在急速的增長,隨著毗盧帽和他之間的感應越發的緊密、親近,盧仚神魂稍稍外放,頓時籠罩了整個兩儀天!
一切山川河嶽,一切風雲變幻,所有風吹草動,一切生死離合……諸般景象,儘在腦海。
以盧仚的神魂修為,他原本無法承受如此複雜、磅礴的信息湧入。但是在這毗盧帽的支撐下,盧仚隻覺得無比磅礴的信息變成了潺潺清流,對他沒能造成任何影響,所有信息儘在掌握,他對兩儀天的一切,都好似掌上觀文,一切儘在心中。
不可思議!
盧仚雙手合十,向令狐璚合十行禮“小僧,謝過璚主子。”
令狐璚微微一笑“應該的,你既然是我的人,那麼,有機會極力的增強你的實力,也就是壯大我自己的勢力。總之,好生用心為我做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令狐璚看向了狡丫頭。
狡丫頭駭然看向了‘一擊重創苦蓮,打得她生死不知’的令狐璚,她的眸子裡,不由得就露出了幾分驚懼、忌憚之色。
她,畢竟隻是一元虛靜培養出來的工具人,是他們用來執行自家計劃的傀儡。
薑氏血脈,要論打打殺殺的蠻力,那是一等一的。
但是要說對心境的修養,對心靈的掌控,狡丫頭是遠遠不如苦蓮的。
是以,令狐璚一眼看透了狡丫頭的心虛,她頗為滿意的點頭微笑——這是個粗陋、沒家教的野丫頭,無論是姿色還是其他,都不如自己……沒有競爭力,自然也就沒有威脅性。
倒是這身子骨頗為強健,而且血脈極其不凡。
“你,可願成為我的近身侍衛?”令狐璚眯著眼,上下打量著不知所措的狡丫頭“你的血脈非同尋常,雖然是下界所出,卻也是天地靈秀彙聚而成。好生培養一二,或許,能有幾分造化?”
狡丫頭沉吟片刻,看了看身後眾多薑氏族人,‘咕咚’一聲跪在了火雲上“小女甘願投誠!”
苦蓮已經被擊倒。
令狐璚在這裡逗留了這麼長時間。
一元虛靜居然沒有做任何的反應。
聯係到之前一元虛靜四人在高空散發出的氣息,狡丫頭大膽的猜測,這四個老家夥,或許已經折在了令狐璚手中。
既然如此……識時務者為俊傑!
投靠更強硬的靠山,這不丟人。
令狐璚‘咯咯’笑了起來,笑得極其放肆,極其的驕傲。
在上界,在無上太初天,在太臰大帝麾下的令狐氏族中,她令狐璚隻是眾多後輩中稍稍出彩的一份子而已——令狐氏乃是天閥巨族,族中精英車載鬥量,嫡係後輩中的天驕之輩數以萬計,她令狐璚想要出頭……何其艱難?
但是祖宗保佑啊!
她令狐璚居然彎道超車,在這下界得了機緣!
目光掃過盧仚等人,令狐璚不由得連連點頭。
從盧仚開始算,法鬼、法劍、法巫、法花、法鬼等人,個個都是放在上界,都能配上‘俊彥’二字。令狐氏當然不缺‘俊彥’之才,供令狐氏驅策的‘俊彥’宛如夜空繁星,根本難以計數。
但那是令狐氏的力量。
對於令狐璚這樣的晚輩而言,家族的勢力,絕對不是她們自己的力量。
盧仚他們,則真真切切,是獨屬於令狐璚的勢力!
妙不可言。
美不勝收!
令狐璚看著體內翻滾著宛如岩漿海洋一般熾烈浩瀚血脈之力的狡丫頭,滿意的連連拍手。
“好得很,好得很,唔,法海啊,找個地方,設宴……嗯!”
令狐璚正要讓盧仚找個地方,好好的準備一場盛大的酒宴,以慶祝她這一路的收獲呢,她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熾烈而放肆的目光。
她心中慍怒,順著那道目光望了過去。
就看到一裘白衣,微微蓄了點胡須,神情略顯蕭瑟,一副‘很有故事的江湖大叔’做派的胤垣,正背著手,用一雙秋天深潭般深邃的眼眸,靜靜的看著自己。
令狐璚猶如見鬼一樣,朝著胤垣嗬斥了一聲“你看怎的?”
胤垣輕輕的歎了一聲,幽幽道“好一絕世佳人,難道是謫仙降落凡塵?”
盧仚的嘴角,抽了抽。
阿虎的嘴角,抽了抽。
青柚三女同時白了胤垣一眼。
法劍、法巫等人,則是同時幸災樂禍的看向了胤垣,他們在心中大聲歡呼——璚主子,弄死這個膽敢色眯眯的看著你,還敢開口調戲你的花花混蛋吧!
偏偏,令狐璚的小臉蛋微微一紅,居然避開了胤垣的目光。
盧仚微微仰麵看天。
我的陛下啊,我的結拜老哥啊,你……你……你……何其可怕!
嘖,你就不怕白黿半夜蹲在床頭磨剪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