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嗣對這個推論是極有信心的現在是什麼時代?是宗教改革之後天主教勢力不斷衰微的年代天主教西班牙兩敗新教英國之手,已經是強弩之末。新教的英國和荷蘭掘起;德意誌正在三十年戰爭的血海裡掙紮,天主教會在各個地方都麵臨攻擊和挑戰。眼下有這麼個澳洲天主教會的出現,對教會而言是極好的興奮劑。文德嗣並不認為陸若華、耶穌會和教廷看不出執委會的企圖,但是穿越者拿出去的交換的利益足夠打動他們。
白多碌本身是天主教徒,對宗教典籍和教會的知識足夠多,擔任這個子虛烏有的澳洲教會的“臨高主教”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沒想到白多碌考慮一下還是拒絕了
“文總,這事情我覺得乾不了。”
“為什麼?”
白多碌硬著頭皮說道“文總,當主教就得發願,一旦發願就得終身守貞潔願。俺還想娶老婆呢。”
文德嗣想這倒是個麻煩事,這主教當起來不是一天二天,人穿越來來可不是為了當洋和尚的。
“沒關係,到時候你再還俗好了。”
“不,這不好。”白多碌連連搖頭,“如果我當了臨高主教,按文總你的估計,教廷大概會為我祝聖。到時候我的宗教信仰就不會允許我再還俗了――可是我又不想當修士。”
看來宗教信仰這東西還真是頑固。文德嗣暗罵了一句。接著繼續試圖說服他
“我們可以改革教會製度麼,允許神職人員結婚之類。”
白多碌還是固執的搖頭“這個就叫中國公教或者其他什麼中國耶穌教都可以,就不是天主教了。雖然我的信仰不怎麼堅定,但是我可不想發假願。”
看來這天主教徒是沒得利用了。這讓文德嗣很失望。眼見他的臉沉了下來,白多碌心知不妙,趕緊又道“但是我願意協助執委會做一切教會工作,隻要彆讓我冒充神職人員當修士就好了。”
文德嗣看他態度堅決也沒轍。不過白多碌表明態度能夠有限的合作的話,這事情還是有可為的,比起白多碌,門多薩小姐就更指望不上了。
既然白多碌不肯,立馬找出個假主教就很難了――其實要白多碌冒充主教也夠嗆,他不是啥神學家,更不用說這裡大多數人連聖經都沒看過。
“那你就擔任司鐸吧,貌似這個不需要發願也可以的。”
“好吧。”白多碌屈服了。
“我們還需要個教堂――”文德嗣托著下巴沉思著,不過,這個教堂應該叫澳門的耶穌會出錢才合適。文德嗣又想到一個主意,當即給丁丁打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他又考慮起班子問題,白多碌的態度說明了一點――此人在宗教問題上不夠可靠。所以必須派遣更可靠的人去配合他工作――最好懂法語。另外還得準備幾個土人作為聽眾。讓陸若華覺得這裡的氣氛很好。
陸若華一下船就給關進了臨高角的隔離檢疫營――這個營地現在每天都有人,廣州站幾乎每周都從廣州發來100名左右的兒童和少年,這些人在這裡被“淨化”之後邊等待檢疫期過去同時學習一些基本文化的技能。陸若華也享受了全套的“淨化”,被剝光衣服、剃光頭發,被冷水衝洗刷子刷這些遭遇他都以一種殉教者式的高度忍耐性從容的接受了--直到他被人強按著掰開屁股圍觀才感到恐慌――他以為這群異教徒會對他行邪惡的索多瑪的罪惡之事,沒想到看了也就完事了。後來有個人說這是為了他的健康做得檢查。陸若華也學過醫――這種行為應該是看有沒有痔瘡,但他不明白痔瘡不是傳染病,澳洲人為什麼對此如此在意?難道他們的痔瘡很嚴重?
檢疫營的人對他倒是很客氣,給他安排了一間單獨的房間,裡麵有一張床之,鋪設著乾淨的草墊和氈子,他的行李和衣服也隨之送了過來――衣服顯然都是洗過的。
陸若華被告他在屋子裡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但是除了上廁所之外不許得出門。門口專門派了一名崗哨作為看守。一天三餐給他送來得是魚肉煮的大米粥,除了行動不自由之外,一切倒還不錯。
這樣的囚禁生活倒也不寂寞,每天都有一個文質彬彬的人來和他聊天,用得是他祖國的語言法語。
陸若華看到穿越者對法國的概念非常清晰,而不象其他中國人那樣知道有“歐羅巴國”就算很了解世界了,這使得傳教士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因為在法國乃至全歐洲都沒聽說過世界上有個叫“澳洲國”的地方。澳洲國卻知道有法蘭西。
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這是他到東方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完整的了解法國曆史的當地人,不僅是古代的曆史,連黎塞留紅衣主教和他從1627年開始圍攻拉羅謝爾要塞的事件都清清楚楚――要知道這消息傳到維也納都花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遠在萬裡之外的東方居然有人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