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詢問的是德隆銀行的辦公室主任獨墨――此人屬於d日之後一斤也沒有瘦得極少數人,他乾過財務,所以也就成了財金口的一員,一度在契卡乾活,德隆分家之後因為以前搞過辦公室接待改為擔任德隆銀行辦公室主任這個職務。
獨墨和裔凡的很多理念上完全一致,所以是裔凡的鐵杆粉絲,他是裔凡在契卡裡的基本人馬。這個調動突如其來又讓他無法回絕,至於裔凡對組織處突然把金枝嬌塞給他頗有怨言――他想象中的契卡是個廉政公署之類的地方,不是會計事務所。
“程委員看到後是簽字了,這事我估計下次執委會開常務會一筆帶過的流程。”獨墨說裹在一大堆簽報上去的,一個小小的銀行業務請示。
隨後大家繼續談天論地,隻談風月了。裔凡覺得水喝多了,要去上個廁所。
“我也要去。同去同去。”陳策說。
在三樓的一間現代化的小廁所裡,兩個男人並肩放水。就在裔凡發出暢快淋漓的呻吟聲的時候,陳策小聲說
“你的方案其實有搞國資委的意思。這恐怕會找到督公的狙擊啊,而且鄔德肯定會和他結盟――有了國資委,企劃院的地位就大大下降了。這兩個人搞到一塊去之後你的方案就很難過了。”
“關於這點我有覺悟的。”裔凡繼續保持放水的姿勢,小聲說,“好歹執委有九個不是。”
“懸得很。”陳策表示擔憂,“你不要忘記,文總你彆看他過去是個自由派,還是個小資本家,其實本質上也是個計劃經濟分子。他是個標準化主義分子――從這個角度來看,他的統製欲比督公強多了。至於展無涯,地地道道的工程師,他肯定會站在文總一邊。馬甲是個滑頭,而且這事情和他不相乾,他沒必要跳出來。其他人也差不多的態度,打醬油為主。”
“元老院的常委會呢?執委會又不是一手遮天。”
“你這方案這麼複雜又專業,還指望常委會的人聽得懂?他們隻能決定方向――你要他們決定撥款數量和撥款分配,這個沒問題。你要他們決定該發多少貨幣,會計怎麼走賬,這是專業問題,本來就不該他們管得。”
裔凡沉默了下“我還是要試試看。”
“我看你還是稍安勿躁,準備一個簡單的上報比較好。”
“簡單的我也有,”裔凡說,“先來複雜的,鬨騰一下,然後再來簡單的,就容易過了嘛。”他扣上褲門,“過於簡單的東西,一時半會不會有問題,時間久了肯定有弊端。反正我是有言在先了,決定權在上麵。”
“收兌貴金屬和銅錢你們打算怎麼辦?”程棟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接見了遞送方案的三員主要乾將,“這事情涉及民生和民心,不能不慎重。”
他的辦公室裡有點擁擠。裡麵最多的是檔案櫃,裡麵塞滿了各種財務上的文件和卷宗。過去這裡是穿越集團所有財務資料的彙總地,隨著部門愈來愈多,相當多的卷宗轉移到了它們本該去得地方。原本顯得擁擠淩亂的辦公室才變得像樣一些。
家具還是最早的製造的白木胚的桌椅,裝飾隻有幾盆綠色植物。很多人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懸掛搜刮來得明人字畫,最起碼也要掛幾隻福建產得克拉克瓷器的盤子當裝潢。但是在他這裡根本就沒有。牆壁白得耀眼。
裔凡有時候覺得此人在這上麵的艱苦樸素到了矯情的地步。
“來人。”他喊了一聲。一個穿著女辦事員連衣裙式製服的年輕女子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倒茶!”
“是。”秘書退了出去。
“你也終於有秘書了。”吳迪不動聲色的拍了記馬屁,“執委中也算少有了吧?”
“不算少有。文總和督公一直沒有。現在元老都有分秘書的指望的時候我才敢用秘書。不然就是靶子。”程棟苦笑了下。秘書一會端來了三玻璃杯的紅茶菌飲料。
“隻有這個,先將就下吧。”
“沒事,我就愛喝這個。”吳迪馬上一口氣喝了半杯。
裔凡沒喝,直接進入正題“簡單的說來就是出公告,規定白銀和銅錢的流通最後截止期限。到期之後禁止一切非我們發行的金屬幣在臨高的流通。”
看到程棟直皺眉,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提法對方不大讚成――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個是行政手段,還要輔助以具體的實施辦法,我的想法是……”
“在說你的想法之前,我有一點要先和你們談清楚了。”程棟說,“我,也包括執委會,雖然讚成收兌市麵上的金銀和銅錢,但是絕對不希望百姓留下一個我們在搜刮錢財的印象。老百姓不會管你的經濟政策或者貨幣政策。他們隻會認為你搜刮這些是為了自肥,這是一;更糟糕的是他還會以為我們要跑路,所以才這麼拚命的搜刮金銀銅錢。民心這東西,難養易敗,老百姓早就被官府坑得極其多疑,這種重大的經濟舉措得非常小心。絕對不能落下與民爭利的把柄。”
“事實上的確有這樣的意圖――”
“這我當然知道,關鍵是吃相,吃相。”程棟強調,“不能太難看了,尤其是在我們的第一塊根據地裡。”
“是,這個我們是明白的。”裔凡連連點頭,“所以我們討論下來,儘量采用軟性手段。通過商品流通和稅收來達到目的。不過這這樣延續的時間會比較長。”
具體措施就是所有穿越集團控製的臨高零售批發渠道,在過渡期之後全部使用流通券計價,不再接受白銀和銅錢;在過渡期內,各家店鋪設置兌換櫃台,收入白銀銅錢兌出流通券;過渡期執行雙重標價,對白銀和銅錢采用貶值標價,促使消費者使用流通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