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好在當中這段時間也不浪費,正好可以用來繼續修複旗魚標本。但是在此之前,她還有一點博物學知識要講授。
她乾淨利落的剖開了已經剝光了皮的鳥身,從體內取出了胃和嗉囊。
一股濃烈地惡臭彌漫在整個房間裡,就算戴著口罩也難以遮擋。學徒們紛紛皺眉捂鼻。
“很臭是吧?”索尼亞說,“我們在製作標本的時候,如果有條件,都應該解剖標本的胃和嗉囊、頰袋之類存儲食物的器官,這樣我們就能知道它們的主要食物是什麼,這了解動物的習性、棲息地有參考價值。”
她小心翼翼地把嗉囊切開,倒出一堆黑乎乎的食物碎片,嗉囊內的食物保存的還比較完整,可以看出有昆蟲,也有植物的種子。
“大家可以看看,大概有些什麼種子和昆蟲。”索尼亞用小鑷子把食物碎片撥弄開。
接著她又切開了胃囊。濃烈的腐敗惡臭熏得原本已經靠近一些的學員又往後退去。索尼亞卻如同沒有聞到一樣,把內容物在搪瓷的盤子裡推開。
胃裡的食物已成半糊狀,基本看不清裡麵的內容物了。但是推開之後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到一些沒有消化的食物碎片。
“大家看看,能看出多少種昆蟲和植物來?”
“學徒”們圍著兩個搪瓷盆,努力忍住惡臭的氣味,仔細辨認著。
“有甲蟲,但是看不出什麼種類的。”
“沒錯。”索尼亞點頭,把甲蟲的殘骸撥弄出來。
“蝸牛!”
“這個太容易了了,蝸牛殼很完整。”索尼亞笑道。
“蟋蟀。”
“是從它的腿看出來得吧。”
學徒們七嘴八舌,說出了不少昆蟲的種類,但是植物就沒人說得出來了--也難怪,這些種子即使沒有消化,也呈現出半腐的狀態,顏色和外形都有很大的變化,要看出來並不容易。索尼亞自己也沒認出多少來。
如果借助主人的顯微鏡,應該能分辨得出更多的細節。不過光學廠的顯微鏡現在還是緊俏貨,自然曆史博物館這樣的“非生產性部門”打了請購報告也得排很長的隊。索尼亞研究室裡配置的那一台還是林漢隆以“生日禮物”的名義開後門給她弄來得。
不過索尼亞並不打算把這堆酸臭的內容物帶回研究室--她眼下的事情太多了,顧不上研究藍鵲。
“這個,好像是動物的肢體。”瓦倫迪娜忽然說道。她用鑷子從裡麵夾出了一小段骨頭狀的物體。
“的確是動物的骨頭。”索尼亞端詳著,“應該是某種兩棲或者爬行動物的肢骨的一部分。具體哪一種暫時分辨不出來。不過根據其他鴉科鳥類的食物類項來看,應該是蜥蜴或者蛙類,”
“那它吃得東西很雜。”
“沒錯,鴉科鳥類的食性非常雜,雖然主要以昆蟲等動物性食物為食,但是也吃植物果實、種子和穀物。動物性食物常見種類有叩頭蟲、金龜甲、蝗蟲、蚱蜢、蒼蠅、螽斯、蟋蟀、甲蟲、鱗翅目幼蟲和其他昆蟲,也吃蜘蛛、蝸牛、蠕蟲、螢火蟲、蛙、蜥蜴、雛鳥、鳥卵等其他小型無脊椎動物和脊椎動物。”
索尼亞毫不費力的背誦出她從《鳥類學》上看來的資料,當然她也不是全然照本宣科--鴉科鳥類她解剖過不少,通過實驗印證過這一說法。藍鵲作為鴉科鳥類應該差彆不大。
最後他們通過辨認食物碎片和殘渣,統計出植物果實占338,兩棲爬行類動物占324,昆蟲占225,其他小鳥占7,無法辨認的43。
講述完藍鵲的食性,旗魚增濕的時間也差不多了,索尼亞讓他們把旗魚標本再抬過來。濕布剛才已經被解開了,讓空氣稍微乾燥一下表麵的水分。
小文給索尼亞拿來了工具箱。索尼亞摸了摸各個部位的魚皮,覺得大致已經回軟。她說“我們修複標本,首先是讓標本恢複原狀。對破碎的地方要做修補,凹陷的地方要進行重新填充--如果填料有黴變生蟲的跡象,要去除舊填充物,重新填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