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就聽到一聲慘叫,眼前血色一閃,所有的刀光劍影都不見了,黑發也沒有被什麼纏卷住,就是拖在地上。
反倒是虛水,雙眼鮮血直流,一手捂著雙眼,一手戳著畫筆“墨修不是被困在清水鎮嗎?怎麼可能驅動這些血蛇?”
他聲音發尖,似乎帶著恨意,冷聲道“不管你是叫龍靈也好,叫何悅也罷。你也活不成了,墨修就算是蛇君,也是從蛇棺而出的。”
“龍靈要鎮住熔天,就得出那具白木棺材,我們都在那條小溪邊看見了,你不肯將那個鬼胎和自己給龍靈。所以墨修肯定會把自己的精血養著她,供她吸食,先鎮住熔天。”虛水捂著眼睛。
哈哈大笑“何悅,如果墨修死了,我們所有人都要陪葬。那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因為你的自私,墨修才會死,龍靈才能修成神魔一體!”
他一邊狂笑,可雙眼的血卻不停的往外流。
“你什麼意思?”我挽起黑發,慢慢起身,看著他道“什麼叫墨修要用自身的精血養著龍靈?”
“如果墨修不被牽製,你以為我們敢直接找上門來。哈哈!”虛水乾脆放開了手。
將那雙被血蛇噴著毒液傷掉的眼睛露在我麵前,麵色猙獰的道“你現在有墨修的本命精血護體,可你也撐不了多久了,墨修一死,你眉心符紋精氣一散,什麼都沒了,連蛇胎都得死!”
他邊說,邊憑著記憶,用那隻筆輕輕一畫。
那一身水墨丹青的衣服上,一隻水墨的仙鶴展翅而出,馱著虛水就朝空中飛去。
“何悅,我看你能活多久。你死之後,我幻空門必報此仇!”虛水陰冷的喝聲,夾著仙鶴的叫聲,慢慢消失在空中。
我卻有點發愣,轉眼看著何極“墨修怎麼了?”
他怎麼這麼死腦筋,為什麼一定要讓龍靈出了那具白木棺材?
何極臉色微沉,似乎不知道怎麼說。
其他玄門中人,原本就是不喜歡出頭的,隻是想著撿漏。
這會見出頭的射魚穀家和幻空門,都铩羽而歸,也都悄然退開了。
我隻得轉眼看著於心鶴“你在後麵,知道到底出什麼事了嗎?”
明明他送我到九峰山下才走的,我上來還沒有休整好,怎麼就又出這麼大的事了?
於心鶴眼神轉了轉,朝我輕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秦米婆引清水鎮所有山脈氣機,借著龍家那具升龍棺所升的龍氣,並沒有完全壓住熔天。”
“所以……”於心鶴低咳了一聲,苦笑道“蛇君本身也是負棺靈,能滋養龍靈,所以用自己身的精氣養著龍靈吧。”
“你不用擔心,蛇棺多厲害,蛇君都能鎮住。不過就是一點精氣,反正蛇君也不會死。”於心鶴見所有人都走了。
這才慢慢走到我身前,拉著我的手,沉聲道“你先在這邊好好養傷,等我回家,看能不能聯係到你爸媽,讓他們到問天宗來接你。”
“到時你們一家三口團聚,你又出了清水鎮,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於心鶴一字一句,都是笑著說的。
我卻感覺自己的手慢慢的發冷。
當初我勸秦米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話語中的前景越好,就證明現在的情況越糟。
於心鶴每一句話,都是告訴我,以後多好多好。
卻不敢說墨修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是怎麼用精氣養著龍靈的。
清水鎮到底又是怎麼樣的!
就證明事情越大,墨修真的很凶險。
虛水說得沒錯,如果墨修沒事。
憑他冰射千裡,雷霆萬裡的威懾,這些人怎麼敢找上門來,討論著怎麼和問天宗分我和腹中的蛇胎。
我心頭發哽,感覺眉心的那朵紅梅好像都有點灼痛。
沉吸了一口氣,看著於心鶴“我現在這樣子,你認為我有什麼受不了的?”
“你還是把墨修的情況告訴我吧,我向來愛惜小命,就算知道墨修這一會就要被龍靈折磨死了,我也不可能回去救他的。”我努力的想笑,可發現怎麼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