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拉著我坐在他旁邊,引著水幫我衝洗著頭發上的灰塵“神獸甪端,日行萬八千裡,又曉四夷之語,明君聖主在位,明達方外幽遠之事,則奉書而至。”
風老聽著嗬嗬的笑,朝我伸了伸手道“不知道何悅可不可以給我看看,這神行符?”
我感覺清水從頭頂往下湧,不隻洗刷了頭發上的塵土,清水流過身上被燒傷的地方,也帶著片刻清涼。
但這風老突然要神行符,還突然提到什麼神獸甪端,讓我感覺有點奇怪。
轉眼看著墨修,他一邊雙手搓洗著我的黑發,一邊朝我點頭道“風老雖不在玄門之內,卻超脫於玄門之上,不過是兩張符紙,給他看看無妨,會還你的。”
我將手裡的兩張遞過去,風老接到手裡,指尖火光一閃,符紙瞬間收卷,變成了兩根晶瑩發白的毛發。
朝墨修嗬嗬的笑道“蛇君說錯了,這可沒法還了。”
“不還也沒關係。”我把何辜給的那一把掏出來。
朝墨修晃了晃“何辜給了我一大把。”
彆說墨修,連風老都愣了一下,盯著我手裡的符紙“都是一樣的神行符?”
我翻看了兩下,點了點頭“嗯,何辜隨手遞給我的。”
“你還要嗎?”我將符紙朝風老晃了晃,看著他捏著的那兩根甪端毛發。
不解的道“這個東西很重要嗎?感覺不是很快呢,飛羽門有隻鳥叫赤鷩,飛起來才快。”
風老捏著那兩根毛發,湊到眼前看了看,笑著搖了搖頭“問天宗的窮,意生宗的富,潛世宗的無反複。玄門三宗,已然很低調了。”
“可以窮出門的問天宗,有萬年玄龜當大師兄,成打的甪端毛製成的神行符。飛羽門有神鳥赤鷩,操蛇於家更是勾蛇、鳴蛇、肥遺都有!”風老好像在感慨。
沉笑道“這些玄門,還不知道暗中豢養供奉了多少神獸異種。”
“收好。”墨修幫我將洗乾淨的頭發用術法烘乾,朝我伸手“發帶。”
我靠在墨修身上,將發帶遞過去“紮緊點。”
“好。”墨修幫我將頭發再次反轉後這才束緊。
手又引著術法,順著我身體輕輕一滑“都是有身孕的人了,能不能穩重點。你自己也知道,你父母不在,你算是龍家未正名的家主,問米秦家也就你這一個傳承人了,你也是問米秦家不用正名的家主。”
“又是本君孩子的母親,問天宗的小師妹,怎麼能這麼不知輕重。”墨修好像無比的感慨“你身上還關係著黑戾和蛇棺,以及龍靈。還是要愛惜自己,你如果出事,誰知道你爸媽會如何?”
墨修一字一句的說話,我不知道是自己拿錯了升級流男主的劇本,還是墨修拿了吃軟飯的劇本,居然這樣捧我。
可還是老老實實的靠在墨修身上,撒著嬌,嗔怪著“這有什麼,受傷了你幫我治就好了。就算死了,蛇棺也會讓我複活。我爸媽能製邪棺,能複活龍靈,就算蛇棺不複活我,讓於心鶴傳個消息,我爸媽也能想辦法複活我。”
果然這狐假虎威,其實也是虛張聲勢。
風老聽著嗬嗬的低笑,慢慢將那兩根甪端毛揣到功夫衫的口袋裡。
起身看著我和墨修“蛇君與何悅,當真是兩心相悅啊。”
“風老。”風客興這會帶著風家人急急的趕過來,急急的要說什麼。
風老卻擺了擺手,沉聲道“既然蛇君心中有打算,那我就讓人開了困龍井,將所有風家人退出清水鎮。”
“還盼蛇君能將這滅世之兆找出根源,不讓腐水外流。”風老再次對墨修行了那個古怪的禮。
風家所有人都麵帶疑惑,卻還是跟著風老朝著墨修行禮。
我嬌軟的靠在墨修身側,看著風老低笑。
風老倒也沒有遲疑,一禮畢,帶著人直接就走了。
等他離開,我這才慢慢的坐直,扶著墨修“還好吧?”
墨修朝我笑了笑,可一抿嘴角,直接一口淤血吐了出來,軟軟的朝下倒去。
我忙伸手扶住他,可他身形好像很重,怎麼也拉不住。
還是柳龍霆一把將他扶住,朝我道“源生之毒見活體必入,他將你體內的源生毒引出來,自己多少也染了些,今天又中了陰龍蠱的水毒。”
“剛才拚儘精力,凝土成石,引氣為水,才震懾住風家。”柳龍霆沉眼看著我。
低聲道“也得多謝你,居然能從風家結的符籙迷陣中破陣而去。又借了一把玄門的勢,讓風家感知除了我們這些東西,外麵神獸異獸也不少。”
柳龍霆將墨修拉起,放我肩膀上“我和龍霞去回龍村看著,免得風家從回龍村再下手做什麼,你先帶墨修進去療傷吧。”
龍霞似乎冷嗬嗬的笑了一聲,連看都不看,轉身就跟著柳龍霆走了。
我暫時沒心情去理會龍霞,苦笑一聲,扶著墨修往洞府裡去。
墨修卻軟軟靠在我身上“何悅,你為什麼跑這裡來啊?”
我低頭看著墨修,或許是因為重傷,他原本一直俊朗的臉,似乎也變得軟和了一些。
當時在那岔路口,念頭一閃而過,稍有停頓。
可後來直接開跑時,連想都沒想,就往這邊跑了。
“何悅,你……”墨修趴在我頸窩處,似乎蹭了蹭“在井裡說的話,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