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
分娩有多痛,我雖沒有經曆過,可也知道,這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於心鶴緊握著我的手,我不敢亂動,怕再出什麼意外。
忙將蓋在她雙腿的毯子打開,想打量一下宮口開了幾指了,是不是露頭什麼的。
同時,朝外麵大叫“於心眉,進來幫忙!”
可隨著我叫聲,外麵竹葉“唆唆”的響個不停,還有著竹根甩動的聲音。
夾著滂沱的大雨聲,墨修他們,好像都不在了。
“他們又來了……”於心鶴痛得麵目都猙獰了起來,朝我大叫道“何悅,帶孩子走!”
我不知道是誰又來了,可於心鶴大叫一聲後,有著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明顯用力過度。
她躺著的竹屋,突然“砰”的一聲,所有竹子都炸裂成裂竹渣。
我這才發現,所有的竹子都是活著的,根本就沒有砍下來,就是順著竹身慢慢將竹子拉彎,造了這棟竹屋。
竹身一碎,地下的竹根好像出籠的蛇,嘩嘩的亂竄,居然如同蛇一樣的朝外跑了。
我根本毫無防備,同於心鶴一起掉到了地麵上。
生怕傷到了於心鶴,隻得將墊在她腰下的腿打開,將她腰腹撐住。
碎裂的竹渣紮入腿中,痛得我眼角輕跳。
於心鶴也痛苦的大叫“何悅!何悅……快帶孩子走!”
可孩子都沒有生下來,我帶什麼走!
忙抬頭看了看,卻見剛碧海蒼靈上方,藍光閃爍遊動,翠綠的竹葉片片落下,外麵似乎有著腥紅的血光湧現。
三色靜謐的交錯融合,顯得無比的詭異。
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來了,我忙朝於心鶴沉喝“用力啊!你先生下來!”
隨著於心鶴一下下的用力,藍光越發的閃得厲害。
滂沱大雨中,有著墨修的沉喝,以及鳴蛇展翅狂撲的聲音。
我不知道是誰又來了,可既然墨修他們沒有回來,就證明是去應對了。
雨水嘩嘩的流著,於心鶴後背和胳膊被紮破,可卻沒有血流出了。
這麼久都沒有生下來,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雖沒學過催產,可也知道該推一推小腹。
將墊在她後腰的腿收回,雙腿撐著將於心鶴的腿打到最開,我反手攏推著她小腹。
朝於心鶴道“聽我數,我一推,喊你用力,就用力!”
手下一用力,朝於心鶴沉喝一聲,她猛的頭後仰,悶悶的哼了一聲。
我忙低頭一看,卻並沒有傳說中孩子的頭,而是兩個蛇頭慢慢的遊了出來。
蛇頭並不大,隻不過是拇指大小,半昂著頭,迎著雨水,嘶嘶的吐著蛇信。
我整個人都驚了,抬眼看著於心鶴的小腹。
這會小腹裡的胎兒已經不再拱動了,可依舊隆起著。
於心鶴就好像上岸跳動過後的魚,嘴巴一開一合的,再也沒有力氣了。
隻是喃喃的道“帶他走……”
那兩條蛇,順著於心鶴的腿,慢慢往外爬……
一青一紅,蛇身滑過地上蒼翠的竹渣,在雨水和各色異光中,很明顯。
“於心鶴……”我盯著那兩條蛇,沉聲道“是兩條蛇,你還生嗎?”
可話音一落,卻發現於心鶴剛才還微張著的嘴,已然沒了動靜。
她就那樣,頭足仰地,雙眼灰白得如同死魚眼,頭發濕漉漉的拖在水中,再也沒有了動靜。
那兩條蛇還在慢慢朝外遊……
我盯著她隆起的小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操蛇於家,雖能操管異蛇,卻並沒有生蛇的先例。
於心鶴如果懷的,並不是一個孩子,也不是她以為的於古星呢?
萬一龍夫人騙了她,隻是一肚子的蛇呢?
竹林外,突然有著驚雷陣陣,夾著墨修沉喝的聲音。
我盯著還在蜿蜒遊走的兩條蛇,腦中飛快的轉動著。
“吧!”
有著什麼踩著汲水的竹葉聲傳來。
我一扭頭,卻見一個戴著牛角青銅麵具的人,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