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
我聽著墨修的話,隻感覺眼前的東西都晃了一下。
本能的伸手捂著小腹,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腹已經不再平坦,隆起到雙手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了。
微微後退了一步,靠著牆道“阿寶怎麼了?”
什麼叫我會有自己的孩子,阿寶就不是了嗎?
墨修看了看我,然後轉過頭去,將阿寶身上的被子掀開,還去脫阿寶的衣服。
反倒是一直沉默的何極沉眼看著我“阿寶是龍浮千的蛇卵再轉胎生,又是鬼胎,你也知道,那具白木棺中的軀體當初想吃了他,必然是有原因的。一旦被張含珠或是龍靈催生成什麼,怕是……”
“我知道。”我忙打斷了何極的話,看著床上墨修將阿寶的衣服慢慢脫下。
阿寶的皮膚好像長了魚鱗病一樣,像是皸裂,又像是皮屑,原本嫩滑的皮膚上,全是那種細細的鱗。
可毛孔那些絨絨的細毛,卻並沒有蛻落,反倒是長了很多。
這會阿寶的身體看上去,有點古怪,半隱半現的鱗,絨而長的毛,就像……
何壽收回了手,看了墨修一眼“我們出去聊聊?”
“就在這裡說!”我看著何壽那樣子,就知道情況很嚴重。
要不然為什麼要背著我和墨修談?
何壽瞪著我“你先冷靜一下,何悅,聽大師兄一句勸,有些人總會離去,隻是早晚的事情,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們走得安祥。”
“我活了上萬年,見過多少身邊人離去?難道就沒有重要的人了?”何壽聲音再次慢慢變得滄老。
走到我麵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都知道阿寶對你很重要,你為了救他逃出清水鎮,又為了救他殺去九峰山,我們都知道。”
“可……”何壽連眼睛都慢慢變得渾濁,聲音空靈而沉重“回龍村那個閣樓裡,有很古怪的東西,要不然龍岐旭夫妻不會想進入回龍村的。龍浮千在那裡被囚禁千年,生出了多少人,可孵化的蛇卵卻隻有阿寶這一枚。何悅,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對吧?”
何壽拍了拍我,然後朝墨修打了個眼色,兩人就走了出去。
我靠著牆,看著床上阿寶小小的身體。
如果隻是看著那全身細細的毛絨絨的,其實挺可愛的,可那些絨毛下麵是一片片的鱗……
眼前突然閃過龍浮千那拖著的頭發,我不由的反手摸了摸自己齊肩的頭發。
目光往阿寶頭上看去,果然原先絨短的頭發,這會已經長且黑亮到脖子處了。
何極麵色嚴肅的看著我“小師妹,既然你還承認問心何悅這個名字,也就是我問天宗的小師妹。聽師兄們一句勸,留不住的終究留不住。”
“當初他才出生來,就不該留的。一旦生了感情,再處理就難了。”何極將拂塵揮了揮。
低聲道“你知道為何神魔無情嗎?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殘忍的斬了何辜的情絲嗎?”
坐在床邊一直沉默的何辜,瞬間身形一挺,然後緩緩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何極瞥著他走了出去,輕歎了口氣,這才沉聲道“就算是普通人,處於高位,也要冷靜自持,不能感情用事。神魔之力,能輕易決定萬物生死,一旦有了私情,難免偏頗,對於其他生靈而言哪有公平?”
“阿問當初和我提過,絕地天通,人神分離,有可能是神和人共處太久,對人族已然有了感情,以至於對其他種族不太公平,這才離世而去。”何極從拂塵中扯了一根白麻遞給我“當斷則斷,不要到大禍至,再斷就難了。學校裡,那個張含珠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將那根白麻虛轉了一下,纏在我手腕上,就拉開門出去了。
原本擠滿人的小房間,瞬間就隻剩我和阿寶了。
我手指撥了撥手腕上那根白麻,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阿寶的臉。
在學校門口長出來的鱗片,已經退了,可原本滑嫩的小臉,被輕輕一摸,皮下立馬顯現出一片片粗礫的鱗片。
昏睡的阿寶眼皮跳了一下,抿了抿嘴,嘟囔且迷糊的喚了一聲“阿媽……”
當初我脖頸處也長了蛇鱗,一碰就痛,我不敢再摸,怕阿寶再痛,忙收回手。
可就在我手縮回的時候,阿寶脖子處的黑亮的頭發,果然朝我手指纏了過來。
很快,如同蟄伏在暗處的蛇,瞬間探頭而出。
我忙轉手避開,可剛一動,就感覺小拇指處一陣尖悅的痛意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