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麼自己要走了,或是有什麼異常的情緒給病人,似乎真的隻是一次普通的查房。
7點半的早上,太陽並沒有完全出來。
錢中書握著病曆,朝我們笑了笑“去我辦公室喝杯水。”
墨修握著我的手,沉眼看著他,點了點頭。
錢中書的辦公室並不是很整潔,電腦桌上堆著零亂的病曆啊藥盒子啊,還有吃完沒丟的泡麵盒,一進去辦公室就是揮之不散的泡麵味。
外套什麼的,就胡亂搭桌子上。
錢中書還真隻給我們倒了杯水,還是冷的。
坐下來後,這才抬眼看著我們“是那個血蛇紋身的事?”
墨修幫我將水杯裡的水捂熱,沉聲道“是真的用血紋的吧?”
“嗯。”錢中書也沒否認,低笑道“其實材料挺簡單的,想輸血的血源不多,可檢測的血卻很多,醫院每天不知道要抽多少管血送去檢測。”
“那些血蛇紋身,其實不過是病人的血和陪床家屬的血,以及一些看著病人痛苦的醫護人員的血混合在一起。希望、痛苦、無重無儘的反複著,都在這些人的血裡。”錢中書居然還慢慢的挽起褲腳,將腳踝給我們看。
他腳踝上原本什麼都沒有的,可錢中書從抽屜拿了瓶酒精,往腳踝一倒。
腳踝處的皮膚先是變粉,跟著慢慢的一片片血色的鱗片就長了出來。
“紋身也有隱形的。”錢中書將腳踝朝我們晃了晃。
將灑精瓶放進抽屜裡,拿出一瓶暗紅色黏稠如顏料的東西遞給我“血就是這個了,我就是將這東西給她,紋身我可不會。”
“龍靈嗎?”我接過那瓶血,沉眼看著“她好像跟你說了很多話?”
包括我和墨修的信息,似乎還有很多私話。
錢中書隻是嗬嗬的笑,從抽屜裡拿出一份病曆放在桌上,朝我推了推“我的。”
我皺了皺眉,接過那份病曆,這次檢測結果就在第一頁肝癌晚期。
錢中書這會倒是很平靜了,在電腦上輸入著什麼“醫不自治啊。你這位巴山巫神看到這醫院的情景,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捏著血瓶看著他“神也不是什麼都能做的,神本來就不存於世間。”
“可他們既然創造了這些人,就該讓他們更完美,也不是讓他們承受這麼多疾病!”錢中書對著鍵盤猛的敲了兩下。
鍵盤跳動著,錢中書沉眼看著我和墨修“你們受傷會馬上愈合吧?而且不會太痛,也不會像這些病人一樣日複一日的煎熬著,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會死。”
他看向我的時候,目光落在我心口處“巴山巫神,你說人這麼脆弱,還要得這麼多病,為什麼?”
我捏著血瓶,張嘴想說什麼。
墨修卻摟著我往外推了推“你將這血給風升陵,讓他找到破解的辦法。我和錢醫生聊兩句……”
我詫異的看著墨修,他居然也和錢中書有話聊?
想拒絕,墨修的手臂都穩穩的將我推出了辦公室,將門關上就算了,還揮手施了陣法。
我捏著血瓶,看著辦公室門口的牌子上寫著心胸外科,主任醫生,錢中書。
龍靈也和錢中書說了很多啊。
我胸口有些發悶,不由的伸手捂了捂心臟。
錢中書會做心臟移植手術吧,所以龍靈問了他很多話。
現在墨修也想問他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