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抬頭,就見那些原本附在界碑上的白麻,就好像滲入地底的水一樣,全部都鑽進了那石碑裡,眨眼就不見了。
就好像,那石碑也和風家那建石室,建幽靈活城的石液一樣,是活的,是能變化,而且吞食什麼的。
我一時隻感覺心頭好像有什麼跳動。
墨修一條有無之蛇,光是對著清水鎮外麵那一塊被沉天斧劈裂的界碑就啃了好幾次了,除了裂縫大了一點,半點變化都沒有。
這石碑得有多堅固?
結果卻是活的?
聯想到風家這石液,石城,以及當初提到過的,石為骨化……
還有風家那道古樸的神念,我隱約猜到了這石碑怕也是誰的骨頭做的。
就在我看著界碑這一愣神,何苦已經抱著阿貝將何極扶了起來。
估計是確定何極沒事,抬頭看了我一眼,朝我搖了搖頭。
將身後狐尾一轉,直接卷住何極,然後走過去和白微說了句什麼。
我撐著身體起來,想聽清她們說什麼。
可我高伏於宛如山體的蛇身之上,她們好像有意不讓我聽見。
白微好像有點擔憂的看了我一眼,卻還是拉著阿寶的手,朝何苦點了點頭。
跟著何苦抱著阿貝,拖著何極就走了。
而阿寶卻站在白微身邊,昂著小腦袋,一臉緊張的看著我。
他的眼睛就算在夜色中,也黑亮黑亮的。
我看著何苦離開的方向,想著應該是送何極去療傷了,正想讓白微也帶阿寶先避一避。
冰晶蒼穹如若破開,怕也是有一陣大動靜。
阿寶雖然能驅動蛇娃,可自身終究還是弱了一點。
就在我這念頭閃過的時候,裡麵好像烈日又強了幾分,曬得黑發好像哢哢的就炸開了。
我痛得頭一陣陣的發麻,身體抽動,受不得力,好像撐都撐不起來。
隻得匍匐在墨修的蛇身之上,朝白微揮了揮手,指著巴山所在的方向,示意她帶阿寶走。
墨修好像也怕我受不住,不知道怎麼和阿乖溝通的,將烈日的強度又加強了幾分。
我都能聽到口袋裡傳來滋滋的電流聲,跟著哢哢幾聲,好像應龍給的那部專線機也壞了。
“暫時忍一下,馬上就好了。”墨修生怕我受不了,輕聲道“長痛不如短痛。”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像以前我黑發初現,他幫我斷發一樣,一把火燒斷,總比一根根的剪強。
神念朝墨修輕嗯了一聲,表示我還能忍。
卻感覺到那烈日已經強到神念都不能再湧動,而纏在墨修身上的黑發,好像瞬間都被燒斷。
就在我以為立馬就要破了冰晶蒼穹的時候,我隻感覺頭上傳來當初被那條本體蛇燭息鞭給卷住頭皮時的痛意,跟著所有黑發瞬間化成了灰。
而墨修蛇身好像輕輕一拱,我就被他彈開了。
我神念受損,根本就無力穩身,被他一彈,直接從他宛如高山的蛇身上滾了下去。
耳邊傳來阿寶的驚呼,和墨修輕沉的聲音“你先休息,這裡我來。”
我往下滾的身體一沉,被騰空而來的阿寶和白微給拉住,避到了一邊。
可看著墨修那被烈日曬得透明的蛇身,我突然感覺有點心酸。
他刻意再次加強烈日,就是為了讓我黑發斷裂,將最後的一切,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