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不行?”
翠茗輕呼出聲。
“噓,小聲點,”紅葉慌忙捂住翠茗的唇,小聲道“這隻是我的猜測……”
這麼大的事總不能她一個人藏著難受,紅葉便將心中所有的困惑一點不漏都倒給了翠茗。
翠茗的臉色由震驚變為羞赧,最後勉強平靜下來。
“你這是杞人憂天,侯爺不會的,你忘了,小姐可是跟李郎中學過醫術的,若是不行,小姐會不知道?”
紅葉都有點兒要被說服了。
……
“什麼?定北侯在塞北傷著了命根子?”
皇上大驚失色,坐直了身子,手上的奏折“啪嗒”一聲掉在了金磚上,身側老王附耳悄聲道“這是院正傳出來的消息,聽說定北侯的弟媳病重,也就這幾天了的事了,院正每天都去扶脈,被定北侯攔著看病。”
皇上歎道“難道定北侯府真的要絕嗣了?”
老王略略離得遠了點,道“皇上忘了,顧六爺也是顧家的血脈呢。”
皇上扭頭瞅了眼老王,欲言又止,半晌方道“顧六爺不是削尖了腦袋要做名士麼?作了這麼多年詩,總算是做明白了點,能讓人看得懂了。他……他的孩子隻怕也上不得戰場。”
老王的嘴角忍不住抽抽。
皇上看了太子從定北侯府帶回來的詩集,還誇讚了幾首,尤其是秦舉人作的,其中幾句皇上念了又念,他還記得呢。
“奴才覺著顧六爺如今的詩通順易懂,也還不錯,而且顧六爺的插畫也很精美,據說外省的才子閨秀們都想買來收藏呢。”
“哦?”
皇上揚眉看向老王。
老王站直了身子,甩了甩手中的拂塵,道“聽說定北侯新娶的那位侯夫人疼小叔子,當然也有想要抬舉自家堂兄的意思,在她的嫁妝鋪子刻印了詩集,原本隻想拿來送人,沒想到賣了不少,皇上也看了,印製的也算是雅潔精美,繡像也好看,深得閨閣女子喜歡,不少外省的學子也都想買來收藏。”
說著瞄了眼皇上的神色,聲音小了點。
“那本詩集不是還有禮部尚書和學政大人的大作麼。”
皇上懂了,回味半晌歎道“定北侯夫人做的漂亮啊,沒想到秦祭酒那老古板還能生出這樣的女兒,聽聞還是個絕色,真是可惜,這是在守活寡麼?”
老王歎氣“……這……又能怎麼辦呢?”
人各有命。
他還不想做太監呢。
皇上皺眉,慢吞吞地問“太醫院院正……有沒有說……能不能治好?”
老王搖頭。
都傷到命根子了,那還怎麼治。
又不是腎虛喝點虎鞭酒吃點壯陽丸就行。
缺了的還能再長出來?
那不該找院正,那該去找道士。
要是定北侯能長出來,他也想長長試試。
皇上沉默半晌,長歎一聲,幽幽道“朕怎麼有點下不去手了?按顧靖暉的功勞本該封國公的,偏朕不敢封。善待定北侯府是祖宗們傳下來的祖訓,若不是為了太子……哎……定北侯府守著大興都多少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