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心人的話，可能就沒注意到。
但是他是帶著目的過來打聽的，劉保全的一些細微的動作，還是惹起了他的主意。
這一會都已經一個多小時了，趕忙把頭發擦的半乾，趕忙穿上衣服武裝整齊出去了。
剛剛洗好澡，外麵感覺還沒那麼冷。
看了看背後的澡堂子，他悄悄的離開向著標準件廠那邊。
可是到了地方，人家壓根就不讓進。
遞了一根煙，這才知道，過來接單子的人都進不去，都讓打發走了。
心裡琢磨著，估計李瑩瑩他們肯定回工具廠了。
趕忙又掉頭回去。
這麼一折騰，時間已經過去不少了。
等他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十一點了。
來到工具廠這邊，看著路邊的廁所，他還是直接進去了。
這下是真的肚子疼了。
廁所是水泥廁所，很大。
但是同樣的也非常的臟。
就算是大冬天進來以後一樣是騷氣衝天的。
這還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話，估計這裡麵味道更受不了。
外麵一條池子，是小便的。
裡麵是長長的四條蹲池，不過中間有一個水泥隔板隔著，這樣不至於讓上廁所的人相互看見。
話說，他還真的要上個廁所。
早上起來都沒好意思上。
忍著味道，找個稍微“乾淨”一點的坑位，在那裡方便了起來。
冷。
凍屁股。
忍著寒冷解好了以後，他就出來了。
自然不會在那裡蹲太久。
“馮科長？”
剛出來，正好看到夾著文件出來的馮科長。
對方看到他眉頭輕輕動了一下，笑道：“又是你們啊！昨天不是跟你們說了嘛！我們這邊沒單子給你們，真的沒辦法，我們總得服從領導的安排啊！”
說完，徑直的向著辦公樓走去。
王青鬆快步跟了上來。
琢磨了一會，直接開口說道：“科長，你們廠裡是不是有特務啊？”
這話讓對方愣了一下，停下腳步看向了他：“你什麼意思？”
這是個很敏感的問題。
聽到這話，王青鬆四下看了看笑道：“我剛剛上茅坑的時候，聽到兩個孩子在那裡說話，反正聽著我感覺不對勁。”
“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解放到現在，特務一直都是個敏感的話題。
雖然王青鬆沒說情況，但是他也不得不重視。
有時候鬨出來很多的烏龍，卻又真的抓到過人。
王青鬆假裝疑惑的說道：“我聽兩個小子在那裡嘀咕，說你們廠的人有個人很講究，平日翻書都用鑷子，寫的字畫都用專門爐子焚燒，幾乎不留手跡。這不是特務是什麼？”
他學著自己農村聊特務時候的那種勁頭，在那裡嘀咕著。
這個也不是他自己編的，而是事後調查采訪的時候有人說的。
馮科長眉頭皺了一下；“你聽誰說的？叫什麼名字？”
“誰說的我不知道，我在蹲茅坑呢，沒看到人，就是聽到這個話，感覺奇怪。名字我也不知道，就聽到他們方姥方姥的叫著。”
隨後說道：“老人家不是教導我們嘛，要時刻警惕隱藏在群眾中的壞人。我告訴你馮科長，現在的特務藏的可深了，我們那個公社就有一個人，說沒上過學，說話的時候那成語一個接一個，後來被抓了。”
馮科長聞言在那裡琢磨著。
“方姥？”
這個名字彆人不知道，但是他自然知道一些。
畢竟他們科室也要和婦聯那邊打一點交道。
好像還真有這個人。
想到這，他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一會我去問問情況，但是啊，我們單位沒單子，這也是沒辦法的啊！”
說完，笑著問道：“你說你們公社？你不是bj那個……配件廠的對吧，怎麼成公社了？你年齡也不大啊！”
王青鬆聞言笑了笑：“走吧，科長趕快回去，外麵太冷了。”
聽到這話，對方點了點頭，向著辦公室那邊走了過去。
走在路上，王青鬆這才笑道：“我是今年才從農村上來的，這不是我師父出差缺個壯丁嘛！我就被拉過來了，順便見見世麵呢！”
“哦！！今年剛剛工作啊！”
“昂，還沒一個月呢！”
馮科長點了點頭，路上隨便聊了幾句，來到了辦公室這邊。
來到辦公室門口，馮科長說道：“還是bj的同誌警惕性高啊！”
隨後笑道：“好了，不管你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們都會認真調查一下的。”
王青鬆客氣的笑了笑：“那您忙，我先過去了啊！”
對方見狀，點點頭，打開自己的辦公室直接進去了。
……
馮科長進來以後，想到了之前王青鬆的話，琢磨了一下，還是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喂，老楊啊！有人反應一個情況，你去核實一下……”
隨後將王青鬆說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說完，掛了電話。
……
……………………………………
王青鬆看著他進去，隨後瞥了一眼旁邊的接待室，果然在裡麵看到了兩個人。
此時屋裡有好幾個人正在那裡等著。
房門打開，李瑩瑩看到他就立馬招招手。
王青鬆直接走了過去。
“你跑哪裡去了。”
過來以後，李瑩瑩就開口問道。
王青鬆坐下以後，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有點鬨肚子了。”
“啊，沒事吧！”
李瑩瑩驚訝了一下，還是關心問了問。
“沒事！”
王青鬆說完，不著痕跡的低聲說了一句：“馮科長回來了，要不要去找他？”
沈曉紅見狀看了看屋裡的人，又看了看李瑩瑩。
最後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可惜，還是有人出去發現馮科長回來，趕忙招呼自己人過去。
其他人一看就明白了啊！
趕忙一窩蜂的就出去了。
沈曉紅見狀無奈：“本來說偷偷摸摸的去呢！這下好了，這一堆人紮堆過去，也不知道也到什麼時候了。”
不過還是帶著人出來了。
幾個人一窩蜂的窩在了馮科長的辦公室裡。
就看到馮科長無奈的在那裡說著和昨天同樣的話。
沈曉紅見狀示意了一下兩個人：“先去隔壁。等他們好了，我們再過去。”
李瑩瑩嘀咕了一句：“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先回去。”
隨後三人又回到了接待室。
沈曉紅見兩人坐下，她這才說道：“他們有自主指標的事情應該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咱們現在過去說這個不太好。一會沒人的時候咱們再過去。
再說了，有他們探路，如果馮科長給他們單子，不給我們單子，說不過去啊！沒事的。”
聽到這話，李瑩瑩想想，感覺也是。
如果為了打發他們這些人，給點單子，自然不會遺忘他們。
隨後安靜的等候著。
可惜，這些人是真能磨，一個小時過去，這群人還紮堆在辦公室裡。
而且時間已經過了吃飯的點了。
馮科長最後沒辦法，隻能說自己要吃飯，又跟彆人說了一下情況。
就是單子是肯定沒有的。
看到這一幕，沈曉紅見狀說道：“算了，先去吃飯吧，等吃了午飯再過來，他們這裡有外聯食堂，給錢和糧票就可以了。”
這事情李瑩瑩自然也知道的。
畢竟這麼大的廠子，經常有人過來。
隨後三人打聽了一下，找到了外聯食堂。
菜和招待所的差不多，不過這裡是大鍋菜，價格也便宜了許多。
花錢和糧票打了一份飯，找個桌子邊吃邊聊。
吃好了飯，他們就趕忙回去了。
回到了科室這邊。
沒想到房門沒鎖。
沈曉紅見狀趕忙透過玻璃看了看，見裡麵隻有馮科長一人在，趕忙敲了敲門。
聽到回應，這才進去。
此時馮科長的桌子上電話鈴響了起來。
沈曉紅很上道，直接示意道：“馮科長，您忙，我們就在旁邊等著，您忙好我們再說。”
隨後對著王青鬆兩人打了個眼色。
三人沒坐在辦公桌旁邊，而是來到昨天的位置，牆角放著的沙發上安靜的等著。
馮科長點了點頭。
隨後拿著電話時不時的嗯了一聲。
“嗯，好，確定嗎？好，我知道了，人還在，一會我就叫人過去，好，好，知道了。就這樣。”
等掛了電話，馮科長就站了起來。
不等沈曉紅說話，馮科長就走了過來，伸出手來：“這位同誌……對了，你叫什麼？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沈曉紅和李瑩瑩一陣的茫然。
但是王青鬆或許猜到是什麼原因了。
這麼久的時間過去，可能調查已經有結果了。
隨後說道：“王青鬆！”
“你好，你好！王同誌，實在是太感謝你了，我剛剛把你說的情況跟保衛科反應了一下，他們趕忙就去調查去了，確實有問題。”
王青鬆眉毛一挑，隨後問道：“是招供了嗎？什麼情況？”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保衛科的人在她家裡搜到了一些可疑的東西，裡麵有兩個東西，鬼子的風情女子浴嘻圖和望遠鏡。”
“啊，真的假的？”
王青鬆假裝驚訝了一下。
“是的，所以希望你一會去保衛科，把情況說明一下。”
聽到這話，王青鬆點了點頭。
“那行，我跟你去一趟吧！”
這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此時，旁邊的李瑩瑩和沈曉紅則是一陣的茫然。
李瑩瑩見狀趕忙問道：“青鬆，怎麼回事啊？”
聽到這話，王青鬆見狀便將事情的經過給說了出來。
這讓兩人都張大了嘴巴。
沈曉紅感歎道：“你心還真細啊！要是我，估計都不會往這上麵想啊！”
聽到這話，王青鬆笑道：“主要是我們那邊的公社出過這個事情，你一個不識字的農民，成語張口就來，這不是有鬼嘛？”
幾人聞言想想也是啊！
在城裡就不會出現這個情況，畢竟誰也不知道哪個人念過書沒念過書。
農村就不一樣了。
雖然不是絕對。
農村念書的人很少，而且念過書的人大家都知道，要知道以前在農村認識字的就能文化人了。
建國以後雖然經過幾次掃盲。
但是那都是認識基礎的字。
“好，一會再說，先去保衛科一趟。”
馮科長在旁邊稍微催促了一下。
王青鬆見狀說道：“她們一起唄，反正也沒什麼不能聽的。”
馮科長聞言也沒阻攔：“行啊！那就一起吧！”
反正也就是了解一下情況而已。
隨後幾人就出來辦公室下樓，向著不遠處的保衛科趕去。
走在路上，沈曉紅繼續公關她的單子：“馮科長，咱們幫你們找到藏在你們廠子裡的特務，這要是不給我們一點單子做，說不過去吧！”
這話，讓馮科長一陣的苦笑。
無奈的說道：“這個情況我真做不了主，這樣吧，等會看看情況，不過你們也不要抱多大的希望。”
隨後繼續說道：“而且這是不是特務，還真的說不定呢，萬一這是彆人的生活習慣呢！”
不過這也就是安慰他自己。
其他的不說。
鬼子的風情女子浴嘻圖和望遠鏡。
這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該擁有的。
王青鬆則是心裡在那裡琢磨著。
就算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也沒辦法把對方和川島芳子聯係在一起。
怎麼才能聯係在一起呢！
一邊琢磨，一邊跟著人去了保衛科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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