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神者!
餘生覺得自己睡了一天,又感覺自己其實隻睡了一分鐘,這種五感未明的混沌狀態讓他很難進行安靜有效的思考。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片混沌之中,那黑暗再次降臨。
餘生在黑暗的虛無之中前行巡視,伴隨著餘生腳步落下,一個個生命之光被點燃,照亮了餘生的前行之路。
這一次,餘生在這奇怪的視野之中看到了更多。
他不僅看到自己的病房,看到斜躺在病床上的趙小羊母女,還看到其他病房裡睡下的人,來來回回走動著的白衣人。
視野一路望去,將整座醫院儘收眼底。
餘生可以看到某間手術室裡有醫生在做手術,一間病房裡的護士在換藥,一樓拖地的保潔和另一棟裡某個病危的病人同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而餘生驚訝的發現,無數人在近乎同一時間的一舉一動分毫不亂的呈現在他的腦海中,仿佛一段段原本就有的記憶,隨時等他調閱。
醫院裡帶槍的看守已經撤走了大部分,隻剩下六七人,醫院外車水馬龍,一切都照常運轉,餘生所經曆的一切連大河中的浪花都稱不上。
但是餘生的視野並不是無窮無儘的,以醫院為中心再往外延伸的兩條街區,便是一片黑暗,不存在任何光明。
餘生就這麼在虛空之中俯瞰一切,仿佛視野之下是一座巨大的特殊舞台,而他,則是這個舞台的唯一觀眾。
就在餘生沉醉於這片由生命之光照亮的輝煌之中,身邊的一處異動引起了餘生的注意。
在所有乘客都陷入沉睡的時候,紅裙女人懷裡的趙小羊卻突然抬起頭,掙紮脫離媽媽的懷抱。
她似乎還沒有睡醒,睡眼惺忪的搖晃著兩條小短腿邁步向前走著,兩隻手時不時在空中抓幾下,似乎在捕捉什麼。
“蝴蝶……蝴蝶……”餘生的耳邊傳來趙小羊奶聲奶氣的聲音。
餘生沒有“看到“什麼蝴蝶,起碼在這個視野下沒有。
大概是蝴蝶沒有那抹生命之光,餘生漫不經心的想著。
趙小羊自己推開門,跟隨她想象中的蝴蝶走出病房,走廊中的一對白衣人立刻注意到她。
“有人醒了,”他一邊向趙小羊走來一邊說,“時間過了多久?”
“怎麼可能,試劑注射剛剛過去一刻鐘。”有人回複他,“普通人注射這個濃度的天鎖,起碼會昏睡十個小時以上,除非……”
白衣人的腳向前邁了兩步便忽然僵住。
“亦神者?”即使戴著口罩,餘生也可以通過生命光輝看到他的臉,那張年輕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亦神者!!”白衣人大喊,“這孩子是亦神者!!”
白衣人隻帶了一支電棍,在沒弄清楚麵前這孩子的能力之前不敢再前進一步。
趙小羊依然在旁若無人的抓蝴蝶,白衣人卻緊緊盯住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如同猛虎在前,如臨大敵。
支援很快就趕到了,兩名帶槍的看守換上一種特殊彈夾,隻有三發子彈,裡麵藏有綠色藥劑。
和給餘生他們注射的不知道稀釋多少倍的淺淺綠色不同,這些子彈裡的藥劑青綠如翡翠,是真正的“天鎖”。
兩名看守看到趙小羊,微微一愣。
“哪裡來的這麼多蝴蝶?”其中一個喃喃說。
“這就是這孩子的能力?”另一個人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吸引蝴蝶?”
白衣人並不在乎趙小羊的詭異能力是什麼,他隻想儘快控製住對方,並保證自己活著。
在白衣人的催促下,兩個看守者開槍了,趙小羊軟軟的縮成一團倒了下去。
“看,沒有什麼危險。”第一個看守者走過去,用腳輕輕碰了碰趙小羊,沒有血跡流出,趙小羊似乎又陷入昏睡。
“蝴蝶不見了。”白衣人說。
“這算什麼?幻覺嗎?”另一個看守者有些不解,“未免太真實了一些。”
“這不是我們要考慮的事。”第一個看守者對其他兩人說。
他看向白衣人:“你去通知軍中,這邊發現一個亦神者,通知他們派車來接,記住,讓他們帶上天鎖。”
白衣人點頭,撥出手機。
看守者低頭看著緊閉雙眼的小女孩,對自己剩下的同伴說:“我們這次隨身帶的天鎖大概可以鎖住她的能力三個小時,我們單獨找個房間,把這個孩子看住,直到軍裡派人接手。”
“媽媽……”趙小羊蜷縮著,喃喃自語。
“她是和誰一起送過來的?”看守者問剛剛彙報完畢的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