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由四郎的話是否源於自信,環顧四周,近神軍的確還遠沒有淪落到無法完全抵抗的境地。
來勢洶洶的左右因為過於輕敵,隻在一個照麵就被重傷的傀儡師反製。雖然他因為唐糖的及時趕到沒有被金手一拳轟爆腦袋,卻還是被天鎖試劑按住,彆說參加戰鬥了,就是讓他立刻睜開眼睛都是一件難事。
鐵匠被控,唐糖立刻陷入一對二的局麵,好在丁晴緊隨其後,傀儡師還沒來得及對唐糖動手,便被花仙控製。
但是傀儡師與丁晴一樣,雖然身體被控,他的力量卻依然擁有戰鬥的可能,傀儡師的力量如蛇般鑽進丁晴的腦海中,試圖控製她。
丁晴已經說不出話了,傀儡師的精神攻擊源源不斷,卻無跡可尋,這比任何肉眼可見的戰鬥都更加難以應付,因為這種戰鬥隻與彼此的精神意誌相關。
兩個人就像正在進行一場精神上的拔河,傀儡師試圖操控丁晴,而丁晴則試圖搶回身體的控製權。兩個人誰都不敢放鬆,他們就像把刀抵在彼此胸口的武士,稍有鬆懈,就會被對方刺入。
丁晴的手舉在胸前,似乎定格一樣一動不動,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卻可以看到那隻手時不時發出細微的顫動,每一次顫抖,都代表丁晴和傀儡師一次精神上的交鋒。
兩個人互不相讓,已經無路可退,任何一個人的失誤都可能在一瞬間結束戰鬥。丁晴舉在胸口的手,就像高高抬起的刀,隻看是誰握住刀柄,將刀鋒落向哪邊。
這場無聲的爭鋒,比丁晴以往經曆過的任何戰鬥都要危險,她不敢有其他念頭,隻能把全部精神投入到與傀儡師的較量上。
唐糖甩甩手,盯著擋在自己與傀儡師之間的由四郎,軍方最年輕的將軍。
由四郎身材修長,麵容英俊,即使男人也不得不承認,由四郎屬於天生自帶光芒的那一小撮人。在任何地方,在任何環境,他都是最鶴立雞群的那些人之一。
如果是在平日裡的生活中普通人見到由四郎,隻會被他身上軍人特有的英武氣息吸引,女人會為之心動,男人將被深深折服,他就像一個漩渦,吸引其他人,眾星捧月。
但是回到戰場上,作為由四郎的敵人,令帝國最為頭疼的反抗者之一,唐糖隻看到這位帝國最年輕的將軍身上凝若實質的殺意。
這股殺意如同利劍出鞘,伴隨著由四郎揮舞刀鋒,刀尖指向唐糖,那肉眼看不見的殺意如同驟起的狂風,貼著唐糖的麵頰呼嘯而過,掠起一縷青絲,然後消失在夜幕之中。
濃濃的夜色像一團永遠也化不開的墨跡,一切事物最終都將被這團濃墨吞噬,但是由四郎的刀卻在這一片黑暗中閃著冷光,遠遠望去,如同黑暗中的一團火炬,但是這火炬帶來的不是溫暖,而是冰冷的寒意。
這把刀的刀身很厚,卻像它的主人一樣修長,頂端的彎曲弧度極小,隻是在刀尖微微翹起。
這把刀不是普通的軍方製式佩刀,而是近神軍的內部特製而成的殺器。刀身是由特殊材料製成的,非鋼非鐵,堅韌而鋒利,遠比鋼鐵沉重,操用困難。於是近神軍內部通常會選擇用這種材料做成纖細甩棍,威力不減,卻更容易使用。
但是由四郎並不喜歡細長的甩棍,他曾經私下要求為他專門保留了一批原本要銷毀重製的特製軍刀,他是古武道的最後一代傳人,深深癡迷於那種揮刀的感覺。
於是這把特殊的刀,便在近神軍中成為由四郎的標誌。
唐糖沒有左右那種不分時間場合隨心所欲開玩笑的性格心情,對她而言,戰鬥就是戰鬥,她隻需要沉默的盯住對手,尋找對方破綻和一擊必殺的機會。
由四郎雖然不是亦神者,但他顯然也不屬於唐糖有把握可以一擊必殺的目標。
由四郎的刀尖一直不離唐糖的身體中線。唐糖瞥一眼躺在地上隻剩下吐舌翻白眼的左右,還有僵持不下的丁晴和傀儡師,由四郎有所覺察,卻依然沒有動作。
金手雙拳在身前相撞,發出一陣悶響,暴君雙手輕微受傷,但是顯然還沒有達到影響戰鬥能力的程度。隻不過現在的她需要以一敵二,近神軍的兩個人雖然稱不上可以獲勝,但是如果配合得當,已經足以聯手壓製敵人了。
雖說如此,但是在唐糖不敢輕舉妄動的情況下,由四郎也遲遲沒有立刻行動。
操控者已經失去一戰之力,可以忽略不計,由四郎不敢保證自己在率先出手之後暴君不能憑借自身擁有壓倒性的力量和速度將自己重創。最好的方案自然是金手先行動手,提由四郎扛下大多攻擊,牽製敵人,然後由四郎找機會從旁切入。
如果沒有機會控製或者殺死對手,近神軍們還可以繼續牽製,直到更強的增援到達。
唐糖同樣不敢輕舉妄動,由四郎出其不意,一出現就占據了先機位置,更何況還有金手在他身旁。
這個幾乎可以抵擋唐糖絕大部分力量的金屬巨人僅憑自己就已經有能力牽製唐糖了,更不用說再加上一個力量不強卻戰鬥經驗豐富的由四郎。
左右就躺在旁邊,雖然因為已經被控製而短時間內沒有吸引由四郎和金手的注意。但是一旦唐糖與兩個人真的交手,在兩個人的夾擊之下便很難再把精力放到左右身上。到時候左右會不會被當作威脅她的人質,誰也不能肯定,她不想冒著左右最終被由四郎一刀斬殺的風險強行發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