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嚴表示讚同,“要是能長生不老也不錯。”
電梯到了,黎川邁開長腿走出去,“我不想。”
是啊,他不想。
如今活在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袁嚴跟在身後,透著陽光,見黎川後腦泛著根銀絲,晃得他眼睛生疼生疼的。說不好,究竟是眼睛疼,還是心疼。
兩個人就這麼喝著,說是小酌,可幾尋過後,大醉淋漓。
黎川嘟囔著,“醫生不讓我喝這麼多酒…”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醫生的話?”
“她還在的時候…我多少會聽些…”
夜幕已降臨,黎川望著窗外。
“黎川,她不在了。”
這句話,袁嚴不知多少次想對她說起。起初的時候,他也不願意接受蘇杭離開的事實。可日複一日,等待是經不起歲月的…
黎川搖搖頭,很是孩子氣,“我有感覺,她快回來了…”
“黎川,要多久你才能忘了呢?”
黎川猛然抬頭,眼神迷離,醉醺醺的對著袁嚴,“要是連我都忘了,就沒人記得了…沒人掛念著,她就不回來了。”
黎川手都拿不穩酒杯了,還是喝了一口進去。
“我每天…都在想她,每天都在想。我知道,你來…是想和我說那個公司的事…袁嚴,我心裡有數,你放心,誰也動不了我…她不回來,我就在這等她一輩子…袁嚴…我不配,不配去死。我就活該受這相思之苦,日夜煎熬。”
“黎川…”袁嚴想安慰他,卻發現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把手搭在黎川肩膀上,另一隻手拿開了酒杯,不叫他再喝下去。
好一會兒,袁嚴開口,“新銳的事你彆掉以輕心,不管他們出於什麼目的,你都不能縱容。”
黎川點點頭,“好…”
袁嚴也醉醺醺的,好在這趟算是沒白來,黎川說了些心裡話,總歸會舒服些吧…
這些年,他一直封閉自己。他們都擔心,這樣下去,總有一天黎川會變成一個瘋子。
所幸…他對蘇杭的執念足夠深。
……
紀淮調查褚山兒子的事被黎川知道了,黎川有些不悅,把他叫到了辦公室。
紀淮倒是坦蕩,他打一開始就沒打算瞞著黎川。
“我查了近年來褚寧學的一些資料,這些年他往返國內的次數增加了不少,基本可以斷定他和新銳有關係。再有就是…”
“誰叫你查的這些?”黎川打斷了他。
“我隻是覺著奇怪,該查一查。”
“該查?”黎川冷笑,很明顯的怒意。
紀淮坦然,“黎先生,您聽我說完。褚寧學在出事那天回了國,但是查不到他返程的信息,我猜想他是有什麼急事乘坐的私人飛機。再來…他那天是從法國飛回的國內,再出現他的航班信息是半年後由澳大利亞飛往德國一家私立醫院,不排除他期間是乘坐私人飛機航行。但是黎先生,私人飛機的航線並不是什麼隱私,褚先生刻意隱瞞這一點,十分奇怪。”
黎川是有波動的,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褚寧學帶走了蘇杭…
可這些年,他得到了太多疑似的消息,最後都石沉大海。
他看著紀淮,冷冷地問道,“你想說什麼?”
“蘇小姐…可能還活著…”紀淮猶豫了一下,開口,“褚先生在一年前開了一家精神病院,完全慈善機構,接進去的患者都是二三十歲左右,而且,褚先生也住在那家精神病院裡。”
黎川抬頭,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
“在哪?”
“澳大利亞。”
紀淮本打算確認了再告訴黎川,這些年的假消息不知道誆了黎川多少次,再強大的心也受不了這樣的折磨。
給你希望,又讓你失望…
周而複始,反反複複。
他也不知怎的,就說出了口,他總覺著,這一切不是巧合。
黎川坐了許久,才開口,“給我訂機票,公司的事你負責。”
“黎先生,我想,我先過去看看。”
黎川堅定,“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