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念這番話騙騙普通人還行,但中年漢子是什麼人。
他可是鎮妖司旗官,職位僅在四大指揮使之下,這種人最少也是武道六品的實力,他日夜巡天,守護一方水土,專門和妖邪鬼魅打交道,那一絲異象雖如蝴蝶振翅微不足道,但仍舊被遠在數裡之外的他感應到,並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韓詡雙目凜冽,漸露寒光,死死的看著少年。
寧念臉色一白,顯然與曾泰一樣,他的神情突然變的無比凝重,但仍舊沒有退讓半步。
二人一時僵持在原地,氣氛開始變得微妙,緊張起來。
“咳,我能不能說句話。”
眼看事態越發嚴重,李鳳言笑眯眯突然開口,打破了緊張的氛圍。
韓詡扭頭,他麵對李鳳言時態度始終恭敬有加,哪怕他方才已經對少年動了殺意,但李鳳言開口,他不得不聽。
“其實剛才那動靜,是我弄出來的,與他倆無關,這裡的確什麼事也沒發生。”少年書生笑眯眯的看著中年漢子,滿口胡言卻說的一本正經。
韓詡心思敏捷,他心頭一動,但麵上不動聲色,畢竟以他的身份還得罪不起眼前這位少年書生,立馬客氣道:“原來是七先生所為,既然此地無事,那下官就先告辭了。”
李鳳言笑眯眯的點點頭,非常滿意,隨即開口叮囑一句:“我家大師兄把書齋開在了附近,想必你們應該早已知曉,放心吧,有我們在不會出什麼岔子。”
韓詡聞言,再次雙手抱拳,不過他這次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十分恭敬地讓開道路,目送三人離開。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目送李鳳言。
麵對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曾泰憤憤不平,他朝韓詡翻個白眼,心裡暗罵一句:呸,狗眼看人低,你給老子等著,早晚有一天老子當了你的頂頭上司,看老子不玩死你。
寧念則麵無表情,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他看都不看韓詡,跟著李鳳言朝前走去。
三人漸漸離開泰祥街。
李鳳言領著寧念二人來到瑞祥街上,他故意放慢速度與少年並肩而行,“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幫他們,不過我也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你那樣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在不知不覺中害了他們。”
寧念低頭前行沉默不語,他思量了許久才淡淡開口:“是因為鎮妖司嗎?”
李鳳言拍拍少年的肩膀,裝作一副高人模樣,眼神也變的深邃幾分,“隻能說鎮妖司是其中之一,他們若真的成了最低等的陰物,被鎮妖司捉住也未必是件壞事。”
寧念疑惑地看向李鳳言,並未開口詢問。
少年書生卻能看透寧念的心思,隨口解釋起來,“說起來,這幾道黑霧連最低等的陰物都算不上,它們不過是幾縷怨念罷了,當然也隻有怨氣足夠大,它們才有機會得勢顯化。”
寧念靜靜地聽著,等對方把話說完,他好似無心,隨口說了一句:“其實以你的本事,當初完全可以把他們救下來。”
少年書生突然停下腳步,笑眯眯的看著寧念。
寧念一臉平靜,清澈的眼神中帶了一絲困惑,不解以及質疑。
李鳳言想了想,最終開口:“如果我說我不想管,你肯定會說那畢竟是人命,既然已經被我碰上,我卻袖手旁觀,這是錯的,而且十分冷血,對不對?”
少年輕輕點頭。
李鳳言則接著說道:“我來大周之前,為了了解大周的風土人情,讀了不少書籍,這其中就有一本《雜聞紀要》,上麵有一則故事,很有趣,你想不想聽?”
寧念很認真的思考一番,隨後默默點頭。
李鳳言笑了,笑的很燦爛。
他左右看看一番,隨後走到一處台階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毫不在意那一身乾淨儒衫被台階上的灰塵玷汙,招招手,“來,既然要講,我就給你多講會。”
寧念毫不猶豫,坐在了李鳳言的身旁。
曾泰小眼珠轉動一下,緊挨著寧念也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