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外頭傳來了平白略顯焦灼的聲音:“君公子,殿下請您過去。”
秦晴聽見這話,越發覺得慌張了,生怕沈惜月將方才從她嘴裡套出來的話,再告訴慕容玄。
若這樣的話,她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沈惜月才剛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就看見原本躺在船板要死不活的秦晴,忽然像隻兔子一樣猛地竄起來,翻過欄杆朝著河水中一頭紮了下去。
“撲通。”
動作快到連外麵的茂平隻來得及扯住她的衣裳,可到底還是沒能阻止住。
湍急冰涼的河水,立刻就將人吞沒。
沈惜月眉心緊蹙,忙衝出帳篷去看,水麵除了行船破開的浪花,再無任何蹤跡。
茂平心裡歎了口氣,這位安樂縣主也不知道是作什麼死,非要和殿下作對,如今跳進這麼深的水裡,彆說活命了,隻怕是連屍骨都撈不上來。
雖是這麼想著,但是人還是看向沈惜月:“郡主,要叫人下去救嗎?”
“叫幾個水性好的去找,生死有命,若實在找不到,也是天意。”沈惜月點了點頭:“好在,已經從她口中探出了話。”
“是!”茂平輕咳一聲,忙道:“郡主,殿下還在等著。”
“好。”
沈惜月帶著霜葉往慕容玄的寢殿走,茂平吩咐了人下水去找人,隨即也跟了上去。
到了殿中,慕容玄一把將她拽到自己懷裡。
沈惜月剛想反抗,慕容玄就直接把從信鴿上截獲的密信遞到她跟前:“你看看。”
沈惜月接過信,一時間也忘了再掙紮,飛快地看了下來,看到最後直接氣笑了:“真是瘋了,他們竟想炸掉上遊的河堤,拿百姓的命當什麼?”
“已經給揚州那邊遞了消息,無需擔心河堤。”慕容玄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道:“由此看來,無論是那個顧氏還是曜王,皆是黔驢技窮了。”
“嗯。”沈惜月點點頭,心裡順氣了許多。
她放下信紙,又跟慕容玄說了從秦晴那詐出來的消息,歎了口氣:“......圈養美妾拉攏朝臣,隻是我還沒來得多問一些,一時不察她就跳水了。”
“嗬。”慕容玄冷嘲了一聲:“斷尾求生,挺有誌氣。”
沈惜月又說:“已經叫人下水去找了。”
慕容玄也沒說什麼,隻吩咐茂平:“將糧船的真糧收拾好,剩下的船棄了,儘早到揚州。”
茂平忙道:“是。”
“繼續去釣魚。”慕容玄忽然又有了興致,站起身來,沈惜月這才發覺自己還坐在他腿上,嚇了一跳,下意識圈住了慕容玄的脖子,腿也不自覺地環上了他的腰。
旋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姿勢實在不妥,忙要往下跳,慕容玄大手托住她的臀,將她扣在懷裡。
沈惜月臉紅掙紮:“殿下,你快放我下來,您的身子還病著......”
“怎麼,你覺得孤不行?”慕容玄聲音涼涼的,托著她就往外走,慢條斯理道:“哦,忘了告訴你了......孤沒病。”
“啊?”沈惜月愣了愣神,一時間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裝病的啊?”
慕容玄沒說話,隻輕笑一聲。
沈惜月想了想,覺得他從出生就被迫跟秦皇後在宮外生活,宮裡又被齊貴妃母子保持著,朝堂也沒有自己的勢力,裝病,雖然迫不得已,卻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可是......”沈惜月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殿下這幾日,不是一直在喝牧大夫開的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