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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不同於政治、經濟和人文皆發達的繁華大都市京城,青城是一座二線城市。四季如春,生活節奏緩慢,旅居和養老的聖地。
青城一隅。
某中式四合院內。
好幾個品種的玫瑰花都開了,空氣中彌漫著清香。早晨的太陽光透過院內的金桂樹葉,斑駁地落在林淺身上。她提著小竹籃,摘了半籃卡羅拉紅玫。隔壁鄰居會做鮮花餅,林淺時不時過去串門。
她把剪刀放下。
提著東西去了隔壁院子。
吳嬸的小孫子幫忙拿了個大篩盤過來,林淺同幾人相繼坐在木椅上,清理這些玫瑰花。摘下花瓣,扔掉花莖。大家一邊忙活,一邊聊天說笑。
吳嬸問:“小淺,你和你爺爺是不是打算回京城了?”
林淺點頭。
前天南老的戰友去世,老人先一步回了京城參加葬禮。這個月底又是南老八十大壽,南家全族都陸續趕回京城,要給老爺子辦一場隆重的壽宴。
至於林淺,她這一年裡除了自己休養外,也在積極找尋救治傅陽的方法。請了不下十位優秀的西醫催眠師,沒看出什麼效果。前些日子托南老的關係,找到一位高齡的老軍醫,說是醫術高超,也許能對傅陽有所幫助。
老醫生年紀太大,腿腳很不利索,坐飛機也有很大風險。所以,林淺打算帶傅陽回京城軍區大院上門問診。
“政府要征地你們收到消息了嘛?”
“說是搞什麼旅遊業,要把城西那一片全都夷為平地,建什麼森林公園步道?”
“我爸的墳在城西後山墓地,上個星期什麼工作人員就給我打電話,讓我考慮遷墳。還說什麼國家現在不允許土葬,說是汙染環境,如果我不配合把墳遷走,就給我定個刑事拘留的罪?好大的譜啊。”
“誰說不是呢?咱們還好一點,隻有父母祖輩的墳在那邊。一直定居在城西的老居民才慘呢,抗議半個多月了一點反應都沒有,感覺下個月就要被強製趕走。”
林淺剝著花瓣,豎著耳朵聽八卦。
“還能強行趕走?”
“青城的什麼市長都不管嗎?”
“根本管不了!”
“你們知道傅氏財團嗎?就是那個電視裡經常放的大公司,好大的公司。”
“就是他們公司派人來強製性拆遷的,凡是站在城西街口抗議的民眾,全都被他們暗地裡弄走了。我聽說好多人被打了,簡直無法無天。”
“他們公司還派了一個大老板過來,新聞上說今天還是昨天晚上到的青城。那人在電視上看著挺斯文,叫傅、傅什麼川?”
聞言。
林淺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院門匆忙走過來,走到林淺身旁:“小姐,您出門的時候沒跟我說,我還以為您去哪了,滿屋子找。南老打電話來啦,您回去接一下吧。”
林淺回過神。
放下手裡頭沒剝完的玫瑰,與周圍嬸嬸姨姨們打了聲招呼,起身同小保姆回了家。待兩人身影走遠,吳嬸笑道:“小淺家這個保姆可有意思了,必須要把小淺放在自己眼睛裡她才能安心。一旦看不見小淺,她就著急忙慌到處找。”
李姨也笑了:“上星期我讓小淺陪我去東街市場買東西,我們才到東街入口,就看見他們家的小保姆站在大門口等了,好像周圍有壞人,要寸步不離守著小淺一樣。”
眾人都笑了起來。
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