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震顫,整個裂淵瞬間被耀眼的金色符文覆蓋,星髓之力如潮水般從王也體內湧出,順著劍痕瘋狂灌入裂淵。
鬼龍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它那殘破的龍軀被符文鎖鏈死死束縛,幽藍的龍瞳逐漸暗淡,龐大的身軀竟然在符文之力的鎮壓下,一寸寸地石化!
觀星閣主猛地驚覺:“不!這不是普通的鎮封術——”
王也嘴角冷笑,聲音微弱卻充滿不屑:“是你自己說的……星髓的力量,本就是封印之力。”
觀星閣主瘋狂掙紮,試圖衝破鎮封,但他的魂影已經被符文束縛,根本無法逃離。他怒吼著,怨毒地盯著王也:“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我?!”
王也冷笑:“不能殺你,至少能讓你閉嘴一陣子。”
話音落下,封印徹底合攏,鬼龍與觀星閣主的魂影一起被吞噬進裂淵深處,鎮封之力瞬間爆發出璀璨的金光,仿佛點亮了整個南海海底。
轟!
一聲巨響,裂淵塌陷,封印徹底完成,滔天的地火被鎮壓回地脈,海水隨之回流,漸漸恢複平靜。
——這一戰,終於落幕。
王也跪倒在地,連劍都握不住,喘著粗氣,嘴角卻掛著一抹解脫的笑意:“他媽的……終於了結了。”
淩天涯渾身是傷,爬到他身旁,惡狠狠地瞪著他:“你還活著吧?沒死吧?”
“半條命還在。”王也咧嘴一笑,抬頭看向恢複平靜的海麵,長長地舒了口氣。
忽然,水麵泛起一陣漣漪,一艘破舊的青銅戰船緩緩浮現。戰船的桅杆上,那個戴著眼罩的鮫人冷冷地俯視著兩人。
“鬼龍已滅。”鮫人開口,聲音低沉如海潮,“但你們,還欠我族一個交易。”
王也抬眸,眼神帶著一絲戲謔:“交易?你們不會是想讓我去當南海的海王吧?”
鮫人冷哼一聲,拋下一個刻滿咒文的蚌殼。
“上船。”他淡淡道,“海皇大人……想見你。”
南海深處,青銅戰船之上。
海風拂過,戰船緩緩向南海更深處駛去,四周的海水幽暗而靜謐,隱約有不知名的巨影在海底遊曳。甲板上,王也靠在欄杆邊,眯眼看著手中的蚌殼,上麵刻滿了古老的海族咒文,淡淡的靈光緩緩流轉,像是一枚通往未知領域的鑰匙。
淩天涯坐在他旁邊,整個人像被抽乾了力氣,罵罵咧咧地撕開衣襟,草草包紮著斷臂處的傷口:“媽的……從地下打到海底,又從海底進南海……接下來是不是該上天了?”
“誰知道呢。”王也輕笑,抬頭望了望夜空,月光灑在起伏的海麵上,如碎銀般粼粼生輝。他收起蚌殼,轉頭看向甲板另一側的鮫人,“我們這是要去哪?”
鮫人依舊是一副冷漠的神情,淡淡吐出兩個字:“龍宮。”
“龍宮?”淩天涯猛地坐直,滿臉戒備,“你們不會是想把我們兩個送上宴席,當海族的祭品吧?”
鮫人冷冷掃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船頭,目光微微閃爍。
王也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手指:“海皇大人……是鬼龍的什麼人?”
“鬼龍是南海遺族的舊王。”鮫人的語氣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但它早已墮入魔道,背棄了我們。而海皇大人……是新王,也是唯一能壓製它的存在。”
“哦?”王也挑眉,“聽起來,你們的新王似乎比鬼龍更棘手?”
鮫人沉默了一瞬,緩緩開口:“若是鬼龍尚存,或許你們可以選擇對抗。但麵對海皇,你們最好先學會服從。”
這話讓淩天涯臉色一黑:“你什麼意思?”
鮫人不再多言,隻是目光深沉地看著前方。
戰船繼續前行,周圍的海水漸漸變得明亮起來,海底出現了一座龐大的珊瑚宮殿,層層疊疊的樓閣在水流的衝刷下發出淡淡的輝光。數不清的海族衛士守護在宮殿四周,手持鋒利的珊瑚長槍,宛如海底的禁軍。
“龍宮……到了。”鮫人低聲道。
龍宮·幽藍殿。
大殿中,一張由巨大海獸骨骼雕刻而成的王座靜靜矗立,王座之上,一個身披黑袍的高大身影靜坐著。他的頭頂長著一對短小的龍角,麵容英俊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淡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像是在打量獵物一般注視著王也和淩天涯。
“星髓宿主。”黑袍人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你毀了鬼龍,壞了我族千年的布局,你覺得……該如何償還?”
王也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笑道:“照理來說,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畢竟,我幫你們鏟除了一個舊王,還白送了你們一個封印穩固的南海。”
黑袍人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伶牙俐齒。不過,你真的以為,南海的麻煩已經結束了嗎?”
王也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黑袍人目光深邃,淡淡地吐出幾個字:“鬼龍未滅,魔胎未死。”
這話讓整個大殿陷入死寂。
淩天涯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猛地看向王也:“不是吧?你不是用星髓封印了鬼龍和觀星閣主嗎?怎麼還沒死?”
王也心頭一沉,沉吟片刻:“你是說……鬼龍還留有後手?”
黑袍人點頭,緩緩伸出手,一團幽藍色的光芒在他掌心凝聚,隱約能看到其中漂浮著一片殘破的龍鱗。龍鱗表麵布滿了裂痕,但仍然散發著極其強大的妖氣,仿佛仍然存活。
“鬼龍被封印,但它的‘龍魂’仍然殘存。”黑袍人緩緩道,“而那枚魔胎……正在尋找它。”
王也的臉色徹底變了:“魔胎在找鬼龍的龍魂?”
“不錯。”黑袍人微微頷首,“它原本就誕生於星髓,若是融合了鬼龍的龍魂……你應該明白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