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後的鄭裕豐確實是頹廢了幾日,他倒不是因為分家什麼的。
鄭家現在倒都倒了,不管是商鋪也好還是其他的金銀珠寶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已查封充公,什麼也沒留下。分不分也沒什麼區彆,甚至於分了還不用有拖累,看其臉色過日子。
隻是……
每每看到那件放在櫃子裡的破襖子,他心裡就十分的不是滋味兒。
在小鎮上尋了幾天工,受到了不少奚落。男子漢大丈夫這些點兒事兒都忍不下的,如何成大事。
隻是偶一次他做完工提早回家,結果瞧見他娘和一群婦人在家門口對吵,那些人指著他娘罵得口不停歇,而他娘一個人顯得是那麼的孤立無助。
鄭裕豐冷拉臉下來快步走過去,到底是個大男子漢,從小就是府中二少爺,身邊一群人伺候著,臉色沉下來怪是唬人的。
“什麼事,吵吵嚷嚷的。”鄭裕豐將他娘護在身後,盯著那幾個婦人,眼睛裡充滿了團團火焰,那架勢就像下一秒要衝上去把人給揍一頓的。
那幾個婦人見其氣勢有些心虛:“能什麼的,還不是你娘偷東西。我們說她幾句,她還還嘴硬不承認的。”
一人說完,另一大娘開腔對鄭裕豐說她們在這兒住了十幾二十年,從來沒有說發生過這種事兒。鄰裡鄰居的時常大門兒敞開,完全不擔心的。
也就是她們來了,不是這家少點兒啥,就是那家的東西不見了。今天更是看到他娘手裡捏著彆人的簪子,那簪子才買不久,也值那麼一兩個小錢的。
“你胡說,這分明就是我在地上撿的。剛撿起來還沒問,你們就衝出來說我偷東西。”妱娘氣得不行,鄭裕豐讓她彆生氣的,為這些氣壞了身子那就不好了。
說罷鄭裕豐目光落在那個人手上拿著的簪子冷哼一聲:“不過是一個素簪子而已,我還當是什麼稀罕值錢玩意兒。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沒享受過的,也就是你們這群沒見識的才會拿根草當塊寶,拿塊廢鐵就當金子銀子的。”
“你……”那人氣得不行,緊緊捏著簪子:“確實啊比不得你們好命,但不管怎麼說咱們現在是闔家歡樂,不愁吃穿,日子平淡安穩的。”
鄭裕豐聞言賞了她一個白眼,直接道:“彆跟我扯這些有的沒得,說話講究一個證據,你說我娘偷你簪子,成,你今天拿得出證據,今天我鄭裕豐給你磕三個響頭,賠你二十支簪子的。但是……如果你拿不出證據,咱們就上府衙去,告你汙蔑之罪,這事兒就沒完了。”
擲地有聲的把話撂在那兒,幾人頓時被吼得有些心虛。
小婦人膽子能大到哪裡去,她們就是仗著人多欺負妱娘一個人。但要真的鬨到府衙去,那豈不是露餡兒了。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簪子的主人小聲說了句算了算了,都是一條街的,弄到衙門那裡去多不好看的。反正以後她們小心點兒就是。
她們想算了,鄭裕豐如何肯的。瞧他沒回來的時候這幾個人囂張得,哪能平白無故的讓他娘受委屈的。
他攔著不讓她們走,要麼道歉,要麼府衙去,沒有彆的選擇。
“你彆欺人太甚。”那幾人瞪著鄭裕豐。
“到底誰欺人太甚你們心裡清楚,明白得很。今天隻要我鄭裕豐還站在這兒的,你們幾個不道歉休想離開。”鄭裕豐橫幾人一眼:“你們也知道鄭家就這樣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隻要你們不怕,我何懼之有。”
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平日裡歪得不得了,但你真跟她硬氣起來,這種人必慫,就像老劉一樣。
那幾個婦人,亦是如此。
她們也不過是見妱娘好說話,加上原來對方是鄭家二夫人的,如今落了難自然是想要奚落一下,覺得能夠把她踩下去,自己就高人一等一樣。
這一出也是她們設計的,反正隻有他們母子兩人,她們人多勢眾,就算對上她們也不吃虧,大不了說一句算了。
哪想對方卻不依不饒的,甚至還說弄到公堂去。多大點兒事兒啊,真是破煩。
最後沒有辦法,幾人隻好道了歉不甘不願的走了。
“娘。”鄭裕豐扶著妱娘:“對不起,我回來太遲了。”
妱娘搖搖頭:“我沒事,隻是有些感慨世人百態。”
想當初她與人為善,雖不是特彆得寵,卻人緣兒也算不錯,如今……不提也罷。
“如今與當初不同,小人之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