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禪音低頭輕笑著,翩翩起舞。纖細白嫩的手上戴著的黃金鐲子一會兒在手腕一會又滑下,月光和火光下熠熠生輝,流光溢彩。
跳著跳著還故意踢掉了左腳的鞋子。發白透亮的玉足露出來,輕盈起舞。身上環佩叮當迷人心神。
那踢鞋子力道恰恰好,剛剛踢到台子邊緣附近。頓時有幾個年輕後生開始爭搶這隻金絲銀線繡著牡丹花的深青色軟布鞋。
其中一壯漢揮拳猛揍已經拿到鞋子的一白麵書生,打得他滿臉鼻血。這壯漢不是彆人,正是鎮上一霸胡漢三。
邊上年輕人見到這個架勢,自是再也不敢上前。那白麵書生卻流著鼻血都不肯死心,仍死死地抱著繡鞋。於是又挨了幾下拳打腳踢。隻感覺渾身四處都在作痛。
白麵書生實在扛不住這一連串的猛拳,禁不住細細嗅了又嗅那繡鞋上殘留的香味,才萬般無奈地遞給胡漢三。
胡漢三扯了扯鞋,書生還是舍不得放。於是迎麵又給了對方一拳。書生吃痛才鬆開手,捂著眼睛心有不甘。
就在這時,人群又一陣嘩然。原來,杜禪音又跳著跳著,正要甩掉另一隻鞋。
她扭臀擺胯,輕輕一轉身,鳳眼一瞟,粉麵含笑,對著白芸身後少年方向巧勁一踢。
隻見那鞋子直直地朝台子遠處飛去。原本拚命往台子邊上擠的年輕後生頓時傻了眼。又開始往外擠,往鞋子飛的方向擠。
白芸眼見著那鞋子對著自己飛過來,心中一急。
她可不要這什麼破鞋。萬一有腳氣怎麼辦?
指尖微動,對著鞋子施了一把小法術。鞋子立即微微偏轉朝右方飛去。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年輕人一下子彈跳而起,捉住了鞋子。原來是之前站在白芸身邊聊天兩人中的韓公子。
“我抓到了。我抓到了!楊兄,我抓到了。”
韓公子欣喜若狂,把鞋子猛嗅一口之後塞進胸口的衣襟裡靠近心臟的位置。又使勁拍了拍,似乎這樣能貼著自己的心更近些。
“恭喜韓兄~”人群那頭傳來一假意惺惺的道賀,隨口小聲嘀咕道,“不就一隻鞋子麼?一會還有繡球呢!那才是真本事。”
“就是,就是!”邊上同樣失落的男子歡聲道,“禪音,比春意居的姑娘不知道漂亮多少倍。不知道在床上,浪起來又如何?”
這男子邊說著邊覺心中一痛,似有心血被抽走。他以為隻是求而不得,故而難受,並沒有太在意。
“哼!怎麼能把禪音跟人儘可夫的婊子比?!禪音那是九天下凡的仙女,容不得半分褻瀆。懂不懂?”
說完,楊公子也覺得心頭發熱,似乎有口熱血要噴出。以為自己因為男子的羞辱而不忿,所以也沒有在意。
然而,經邊上男子一說,楊公子不免腦子裡也生動出現了巫山雲雨、春光無限帶著嬌喘的畫麵。心裡越發地煩悶和疼痛了。
這是怎麼了?楊公子心裡一驚。他明明剛從京城回來,也見過不少美麗女子。喜歡真是喜歡,也曾春宵幾度。但似乎從未對一個女子如此動心過。莫非,真的愛上了她?
他望著台上的女人,光著白嫩蓮足,驚若翩鴻,迅若遊魚。俯身之下珠峰更立,騰轉之間,腰肢如蛇般妖嬈。
真是人間尤物啊!京城最有名的煙花之地都沒有這樣的美人!
而且他白天還聽本地村民說,這杜禪音年年元宵節,也僅僅元宵節來此跳舞獻歌,從未見過她與任何男子親近。
若少不經事,那更彆有一番滋味。楊公子不免愈發浮想聯翩,淫念欲盛。
白芸還單純稚嫩得很。她單純地覺得台上女子舞蹈跳得不錯,踢掉鞋子好玩有趣,很會帶動大家情緒。壓根不會往其他方麵想。全然注意不到周邊男子氣息的流轉變化。
隻有胖胖的算命先生,眉頭緊皺,搖頭歎息。
也怪不得妖祟作亂,本是色心多起,欲念橫生。
這也是在場各位年輕後生自身造的因果,該承受的劫。
自古色字頭上一把刀。想不該想的人,貪不該貪的念,不自愛不自持。
此間因果自有天命。
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