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勞逸結合，寓教於樂，一講就是三千年。也不懂因材施教，給這些不同種族、不同資質、不同目標的學生講的全是一個道理。也不懂教學技巧，從開始到結束，都是平鋪直敘，一個語調，聽起來就是“嗡嗡嗡”的催眠音。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來，六聖裡唯一的女生，也是女神，女媧娘娘。
太上老君那時候還很年輕，是個毛頭小子。因為身世顯赫，血脈高貴，被老師鴻鈞很器重，坐第一排，就在老師麵前。所以根本不敢走神，不敢打瞌睡。但老師講得內容聽所未聽，聞所未聞，生澀難懂，而他的語音語調又實在太催眠。
他實在扛不住，上學第二天就回家製作了麵鏡子，拿在手心偷看全班同學上課時的表現。發現全班的男同學幾乎都時不時犯花癡狀看一個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叫女媧。
那女媧真是智慧與美貌雙全的女學霸。上課不僅盤坐在蛇尾上端端正正，而且眼睛睜得大大的，如璀璨的星辰，從來都不知道疲倦。整個人又純真又知性，又溫柔又乖巧。因此總是被老師鴻鈞表揚。
隻是大家包括老師都不知道，女媧那不是聽講認真，而是她身體裡蛇的基因，讓她天生無法閉眼，連睡覺都無法閉眼。明明睜著一雙大眼睛，其實已經沉睡許久了。
楊眉其實想去聽鴻鈞講課，也是因為他對女媧偶然一見，驚為天人，想要跟女媧做同學。同學嘛，很多事情都很順理成章啊。比如請教功課啊，借借文具筆墨啊，課後一起複習功課，討論老師留下的題目啊。甚至還可以一起組織活動，春遊、秋遊、探險、聚餐。
哪知道被一心向學的老子誤認為是去砸場子的，故意不帶他去。
一時兩位老頭均有些唏噓。
“我是怕你與老師見麵尷尬。你比他還先出生，也不好尊稱他為老師吧。”太上老君輕笑道，臉色又頃刻恢複如常。
“說的也是。”
楊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鴻鈞怎麼成道的我不知道，但這個人不配被叫老師。人品不行。”
這句話，把太上老君給噎死了，完全說不出話來，硬憋出來一句，“你總是一肚子歪理邪說。讓人說不過”
楊眉哈哈哈地拍了拍漆黑的手掌，大笑道，“一直看不穿的是你啊。你是盤古的後裔。鴻鈞他是什麼？一隻小蛐蟮。但你看看，他對你們三清做了多少事？”
太上老君也哈哈哈了幾聲，“都是看不穿。何時才得解脫啊。”
若讓楊眉叫鴻鈞一聲老師，那是斷斷不可能的。
鴻鈞成道，不死不滅，這是既成事實，楊眉也不做非議。但論樹德立人，對三界六道的維穩工作，鴻鈞確實做得不行。
這個老師首先對盤古的肉身所化的巫族和精神所化的三清區彆對待。導致盤古靈魂與身體之間的自相殘殺，產生了巫妖無量劫。
後麵明明收了盤古的一氣三清所化的三徒弟，卻搞出來兩個教派。最後導致兩個教派明明是一脈相承，都是盤古一脈，自相殘殺，讓盤古精神力之間內鬥，又產生了封神劫。
這個老師又非要在合道後，讓自己身邊一個名不見經傳、學習成績不好，也沒有什麼功德值的小童子昊天成為三界的最高統治者，天道代言人。而不是任何已經成聖或者準聖級彆的大拿。這樣做據說是老師能掐會算，暗地裡為了製衡三清，背地裡支持西方教發展。
這些其實太上老君也都想過，如今大概也算明白了。隻是，活了這麼多年，早就從這些明爭暗鬥中超脫出來。鴻鈞他到底當初是怎麼想的，是怎麼得道的，是不是謀算了所有人，才變得不死不滅，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怎樣才知道已經步入盤古之境。
太上老君理了理思緒，決定不再繞彎子了，眼中帶有急切的光芒，話語卻淡然縹緲。
“楊眉老兄，我找你的真正目的是，真的隻是想敘舊。我想問你是否已經證得盤古境。如何才知道自己證得了盤古境。”
“這個。我也不知道。重要嗎？難道你的老師沒有告訴你這關鍵性的訣竅？”
楊眉逗了逗肩，一臉無辜的樣子，還不忘再諷刺對方一頓，“莫非今天布了這麼大的局，就是要問我這個秘密？唉，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會被你困在這裡了。”
“算了。”太上老君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真是糊塗。我們這個量級的，一舉一動對天地秩序的影響太大。如今第四次無量劫已經來臨。而那個導火索，就是你，楊眉。事已至此，你最好的選擇，是與我一起回昆侖山太虛宮，避世不現。”
“不去！我有事。告辭！”
楊眉大仙冷冰冰，氣衝衝地來一句。
反正已經破例了，楊眉就毫不在乎之前與天帝的約定。他這次毫無保留的使出空間法術的隱遁術最高級的一種，拖著兩個化成人形的小童子倏地一下不見了。
身後的太上老君搖了搖頭，重重歎了口氣。打開星光結界，召喚來一朵五彩祥雲，在風雨中飄搖而去，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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