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專治不服!
枕月主動來找楚狂,楚狂並不意外。
“不知楚仙君前來所為何事?”枕月試探著問道。
“我來此何事,枕月長老不知道嗎?”
“枕月不知。”
“那你不妨猜猜。”
枕月露出無奈的神色,“仙君放心,答應了榆火神君的事,枕月自會信守承諾,絕不食言。”
“我知道,”楚狂懶洋洋地倚在門上,“但是如今你都要成親了。眼看兩百年期限將至,你是準備拖家帶口去長明殿嗎?”
枕月自嘲地笑笑,神色之中卻帶著無限悲涼,“仙君說笑了,怎麼會呢?”
“那這些凡塵俗事,你又打算如何解決?這時候成婚,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枕月神色未變,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如今心事很重。她已經懶得去扯出一抹笑來,隻說是“我自有分寸。”
楚狂看她如此,也感慨頗多。從前見枕月時,她眼中若有星辰大海一般,永遠明媚閃亮。當真人如其名,閒期竹色搖霜看,醉惜鬆聲枕月眠。
身比閒雲,心同流水。眠於風中,枕於月下。好不逍遙而自在。有如朝陽一般的生氣和活力,如同名花皎月一般的笑容和心境。
可如今,隻覺得她看儘滄桑,曆儘千帆,早已失去了當年的光彩,也似乎……失去了愛人的力氣。
楚狂笑著搖搖頭,“我聽說枕月長老瀟灑活潑,向來喜愛自由。其實,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不想做什麼就能不做什麼。”
枕月苦笑,“無所謂了,都一樣。”
楚狂並不準備進一步理解她這話的深意,隻道
“枕月長老放心吧,我來不是來催債的,隻是途徑此地,來湊湊熱鬨。順便帶著我們新上任的原隰大人,多多曆練曆練。”楚狂說罷就走開了。
枕月一個人呆立原地,思緒萬千。
“在想什麼?”
一雙手從身後環抱上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感受到清冽而又熟悉的氣息,枕月知道是賀遙。
本能地想要掙開,但當感受到不可抗拒的力道的製約,她沒有再動。
“沒什麼,隻是看到從前的一個故人寒暄了幾句,有些感慨罷了。”枕月很快掩飾了剛才的神色,又成了那個無牽無掛無憂無慮的人。
“感慨什麼?”賀遙對旁人說話極其冷漠,但唯獨對枕月溫柔而有耐心。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不過是閒愁罷了。”
賀遙鬆開了抱著她的手,站在她麵前笑道,“你呀你呀,這是怎麼了?多愁善感可不是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等這裡的事情忙完了,我帶你出去走走,去散散心。”
他的眼神和語氣中滿是寵溺和愛意。
枕月看著對自己無微不至的賀遙覺得很難過,可惜她馬上就要離開他了。但她依舊淡淡一笑,說“好”。
……
朝生來到縹緲仙門,本想找原隰,卻發現原隰不在房間裡,於是便坐在幾案前等他。因為在長明殿的祭壇上耗費了太多的精力,不知不覺就趴在幾案上睡著了。
原隰在縹緲繞了一大圈,覺得最有問題的還是掌門賀遙。眼看明日就要舉行婚禮,他卻有多半日閉門不出,連個人影都看不見。而且不僅是今日,每日都如此。
“忙什麼忙到連籌備婚禮都顧不上?”原隰覺得他極其可疑。
他推門進入房間,卻在看到伏在幾案熟睡的朝生後心跳漏了半拍。
仿佛做夢一樣,那樣的不真實。
原隰輕手輕腳地走到朝生身邊,生怕吵醒她。看著她的疲憊的睡顏,原隰不禁心疼。她這幾日一定很累吧。
怕朝生這樣睡著不舒服,便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動作極其溫柔。
看到思慕的人近在眼前,原隰不由自主地笑了,眼裡隻有她一人。向來乖戾的他此時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眼裡心裡隻有欣喜和滿足。
他就這樣靜靜守著朝生,舍不得離開。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
“原隰!原隰我知道了!”楚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原隰不悅地皺眉,生怕他驚擾了朝生。可是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朝生已經醒了。
“原隰你在吧?那我進來了啊!”楚狂在門外詢問道。
朝生被吵醒自然不悅,一臉不耐道“滾!”
楚狂“……”
熟悉的聲音傳來,想不知道是誰都難。等等……君上為什麼會在原隰的房間裡?可以啊你原隰!